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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個人做榜樣,紫接著又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她們在宮中地位低微,就算活在人世也是當一個未亡人,人生已沒有什麼盼頭,只能守著清苦孤寂的日子一直到老。倒不如索性豁出性命,為自己贏得一點兒身後的榮譽,也為自己的家族帶來庇廕。
何其可憐,也何其可悲。
我上前走了一步,與紫嫣並肩而立。我深斂口氣,將話清晰地送入每一人的耳中,面色端然地說道:“哀家口諭,爾等四人即日起,分別冊封為貴淑德賢四太妃。你們聽清楚,哀家說的是是冊封,不是追封。”
眼前的情勢陡然扭轉,接過四妃衣冠的四人面面相覷,神色又驚又喜,簡直難以置信。但看到我神色認真,唯唯諾諾地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朝我磕頭謝恩。
紫嫣冷哼一聲,“姐姐,你做什麼?”
“你應該問問你自己,你又在做什麼?”我回首看她,通身的氣勢與她分毫不讓,“這裡是皇宮大內,你這般恣意妄行,就算你不怕給自己留下心狠手辣的名聲,也要為皓兒考慮。”
“是麼?”紫嫣眸底透出寒意,不冷不熱地道:“那麼說來,還要多謝姐姐為我著想了。”
“先是在通明殿裡砸了靈堂,後來又在這裡逼人殉葬!”我不想跟紫嫣起衝突,到現在還是極力忍耐著她,於是放緩聲息道:“紫嫣,你要鬧也應該鬧夠了。”
紫嫣的面色如覆冷霜,說道:“姐姐就這樣改了我先前說過的話,豈不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
就在我與紫嫣尚在爭執之時,一個細弱而輕顫的聲音響起,“仔細想想,昭慧太后從慧妃做到紫慧夫人,再到太后之尊,應該說所受先帝的恩典最多。現在昭慧太后要我等殉葬,那麼您自己?這段話說得斷斷續續,有時還是破不成句,像是用盡了身體裡全部的勇氣。眾人“嗖嗖”地倒抽一口冷氣,竟然有人膽敢在這時候,挑釁昭慧太后的威儀。
當場的所有目光在一瞬間,統統凝聚在一名體貌孤瘦的女子身上,她三十餘歲的年紀,在後宮佳麗中並非姿容動人的女子,眉目依稀留著往日清秀的輪廓。當我看清楚她的面容時,心底升起小小的愕然,我認得她,她就是皇長子的生母良妃,江青衿。紫嫣細長的眉倏然一挑,無聲無息地笑了出來,四周的人皆是看得心神悚然,紫嫣越是不發怒越是和顏悅色,在他們眼中才是最深不可測,最令人恐懼。
良妃扶著身後的柱子,彷彿只有這樣拼命地抓緊一樣能依靠的事物,才能讓她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她的臉色乾枯灰暗,如同一朵榨乾了水分與色澤的花朵,在紫嫣兩道威勢赫赫的眼光逼迫之下,愈加透出一股子不堪一擊的萎敗。然而,她的身體像是有著一脈纖若遊絲的力量,讓她在獨自面對,人人望面生畏的昭慧太后時能夠維持著自身不被紫嫣強大的氣勢所壓倒。
“那你說哀家應該怎麼做,良妃娘娘?可是皓兒年僅六歲,身邊到底少不了親孃扶掖襄助。”紫嫣若無其事地笑著,彷彿僅是跟老友在閒閒地扯著家常,前一刻她還是談笑風生,後一刻卻是怫然作怒,擲地有聲地逼問道:“難道你覺得哀家也應該殉葬!令新皇無母,令國無太后,江青衿你好大的膽子!你莫要倚仗若是皇長子生母,就以為哀家就不能動你!”
紫嫣聲色懼厲,旁例之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昭麓太后的盛怒波及到自己。
江青衿一張臉慘白如斯,凹陷的眼睛黯淡如死魚,削瘦的身軀眼看著隨時就要倒下去,她的雙唇劇烈地哆嗦著,咬緊牙關說道:“臣妾不才,但偶爾也看過幾本史書,裡面說曾有遼國的述律皇后斷腕隨葬……”
在場之人統統一片譁然,我當下亦是一驚,良妃口中的述律皇后名為月理朵,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皇后,據史書記載,遼太祖過世後,述律平以皇后身份稱制,女人掌控政權,自然會引起諸多非義。當時就有兆思溫等元勳重臣不服管制,為了鞏固權力,述律皇后以“親近臣子應追隨侍奉太祖”為由,命令那些反對她的為太祖殉葬。幾位權臣豈能束手待斃,兆思溫就反駁她:“親近之人莫過於太后,太后為何不以身殉?”
述律皇后流傳於世就是她的狠,她當機立斷,用金刀砍下自己的右手,放在太祖棺內,說道“兒女幼小不司離母,暫不能相從於地下,以手代之。”兆思溫等權臣看得心神大駭,逼不得已只得全部為太祖殉葬。
我想江青衿要說的大概就是這個史實,其實胤朝現在的情勢與遼國有些相似,都是先帝駕崩,留下尚年幼的其子。我再細細思索著一番,不禁暗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