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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客棧二樓的客房中,閒閒地換上一身女裝,蜜合色團花芍藥紋棉裙。紋理細密的素錦做襯裡,穿在身上十分的柔軟溫暖。我解散扮男字時盡數盤起的長髮,以桃木梳沾水細細梳順了,綰成髮髻,在烏髮間隨意地點綴了幾朵淺藍琺琅琉璃花。那樣微弱的顏色埋在髮髻中,猶如抖露的幾點星芒。
當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透過半開的小窗,我看見一襲白影出了客棧。我執起描眉的炭筆想到:看來小二哥做事還是挺利索的。
待到暮色四合的時候,客棧中已零零星星地點起了幾盞燈,那燈光也是昏暗的,照得人們臉上的憂色愈加的隱晦難言。
生性粗獷的男人桑格,在客棧的沉沉死寂中,他發出的動靜被格外地放大。他一會說上菜慢了,一會又叫嚷著這湯不夠鹹。
看他那副魁梧的樣子,沒有人敢招惹他,都只是忍下了。客棧中上菜的小二暗中啐罵道:“是個北人,居然還是胤朝的地界上那般放肆。”
這句話輕飄飄地傳到我的耳朵裡,現在胤朝和北奴正值交戰,所有在胤朝境內的北人現都是極其低調、安分守已的,像這般囂張的的確不多。
我此時神色慵懶地在樓道走過,正要走下樓去,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彷彿半日的休息下來令我更加不勝疲倦。
客棧的大廳中驀然沉寂下來,我感到有一道鋒利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我身上,是桑格,他已經在樓下發現我了。
“站住!”桑格寵著樓上的我斷喝一聲,猛地就扔掉了手中吃了一半的羊蹄,砸得桌上的碗碟一陣“乒乓”響,動作迅速地就向我的方向奔來。
四座的人皆是被這大漢凌厲的氣勢一驚,吃飯都顧不上了就全四散開去。
樓梯口那邊的位置被他整個地擋住,我尖叫一聲恐懼地連連後退,忙回頭向原來出來的房間跑去。
“女娃娃,給老子站住!”桑格扯開粗野的嗓門道。
他氣勢洶洶地追到一個轉角的地方,人就不見蹤影了。只看見一扇門微合著,彷彿有人剛剛進去一樣。
“這胤朝的丫頭片子!”桑格低低咒罵一聲,踹開門就衝了進去。
我從原來藏身的地方出來,在暗奴輕功的幫助下,我們直接從客棧的二樓躍入後院。飛快地解散後院中三匹馬的韁繩,就策馬奔出客棧。
此時在客棧二樓,我原先訂的那間房中。爆發出一個男人獅子般的怒吼,“居然敢把老子鎖在裡面!你們一個個的全都不要命?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這客棧給拆了!”
我們現離客棧還不算很遠,桑格的怒吼聲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傳到我們耳中。
在策馬間,纖柔問道:“小姐覺得這樣能拖住他嗎?”
我道:“看著吧,小二叫來的官兵就要來了。這個北人未免太猖狂,他到底還是忘了這裡是胤朝的集州城,在這裡大胤的勢力可是要蓋過北奴。他這般行事不加收斂,現在又在我胤朝的地界上打鬧滋事,落到集州城的官兵手裡,怎麼可能不給他一點厲害嚐嚐。”
纖離說道:“集州城計程車兵多是邊民之子,受邊疆北奴之患最為眼中。落到他們手中,那個北人可是慘了。”
我朝著纖離微微頷首。先是讓小二放出錯誤的訊息給那兩人,支走其中精明一些的蕭公子,只留下桑格在客棧中。然後我再露面,以桑格那種莽撞的性格,為了抓住我必會將客棧攪得雞飛狗跳,那時再順理成章地以北人作亂引來集州的官兵。
事先再命人透露給集州官兵,這個桑格是北奴軍奸細的蛛絲馬跡,使得桑格更難脫身,待到蕭公子回來之後,定要為處理同伴的事情而焦頭爛額地忙上一陣。
這樣就可以儘量多的留出時間,讓我順利抵達奕槿的軍營。
“駕。”一記馬鞭用力抽在了馬臀上,馬吃痛地揚蹄飛奔,夜幕中馳過三道一閃而過的影子。
不過這馬畢竟還是劣馬,一段路程跑下來就響鼻陣陣,體力不支,可是我們現在連集州城都還未出,這樣的拖沓下去,情勢只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
我環顧四周一眼,街市左右的門都已經緊緊落鎖。儘管隱匿在夜色中,我還是可以依稀辨認出,這裡就是城西的刺史府,我曾經住過一年的地方。大門上剝落的紅漆斑駁,幾隻燈籠的殘骸還飄在空中,裡面房室破敗凋敝,比顏氏以前在帝都的丞相府還要蕭條悽清。
我回望那裡一眼,彷彿與過去訣別一般,再回頭時感傷已經不在,我道:“繼續趕路。”
萬籟俱寂,唯有夜間冷冽的寒風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