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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心微溼,極力地想要安撫它,一時駕馭不住竟整個人脫離鞍韉被甩出去。強健有力的手臂在我下墜的腰間一緊,身體忽的往上提,落在一個溫暖柔軟的懷中。心臟在胸腔內狂跳不止,我看清我原來已經被接起到變析的馬上。
“快,傳信給他們。”奕析一面專注御馬,企圖擺脫身後窮追不捨地兩隻黑雕,一面朝我說道,策馬帶起的勁風“呼呼”在我耳畔長嘯而過。我剋制住雙手的顫抖,從身上掏出訊號彈,放信給幾名將領和姽嫿。
我們現在手中沒有弓箭,這種雪原上的猛禽又兇悍異常,而且具有謀略的左右夾擊,光憑手中的一柄劍不能完全對付得了它們。
“低頭。”奕析面如白璧微瑩,卻始終保持著冷靜,一隻手覆在我的頭頂用力壓下,我只感覺頸部柔嫩的肌膚有粗礪的翎毛刮過,一陣微小的刺痛,接著感覺眼前有個黑色的龐然大物一閃而過,我抬頭時看見一隻黑雕狼狽地跌落在雪地上,鷹爪上生出的五道黑色尖鉤有半寸長,正在死命地在雪地上刨,耷拉著的左翅骨上穩穩當當地插著一柄劍,傷口處正在不住地往外湧血。
另一隻黑雕見同伴受傷,淒厲地號叫一聲,幽邃的眼珠中狠芒陡現。翅膀上的翎毛支支豎起兩端的翅尖展開時足有三尺長,霍霍地撲振著向我們進攻。
“把劍給我!”奕析沉著道,一把從我手中奪過劍。雙眸清珏地看著愈來愈迫近的黑影 “啊!”我緊攥著他身上的銀白色精鋼鎧甲,看著他身後另有三隻黑雕像鬼魅般地出現,振翅迅疾靠近,忍不住尖叫道,“雕,你看,還有!”
“看來是有人刻意在用馴養的黑雕襲擊我們。”奕析眼底亮光凝聚,聲音暗沉,修長的手指在鯊魚皮劍柄上根根收緊。
“我們先進那片小密林避避。”順著我指的一個方向,那裡鬱郁密密地生長著針葉松,朔風中陣陣松海揚波,白雪覆壓下凝凍著一星藏綠的色澤。那裡枝軻交錯會干擾黑雕視物,藏身密林,要比我們袒露在一覽無餘的雪原上安全很多。
“駕!”奕析緊抿著薄削的唇,我們交換一下眼神已會意。
奕析不愧是御馬高手,他暗自將勁道下沉丹田,看準時機上身向前俯倒,上臂牢牢地拖住馬的脖頸,我的臉隔著層面紗緊緊貼著馬脖粗糙的鬃毛。
“不要動。”奕析在我耳邊低語,剎那馬一雙後腿有力地後踢,不偏不倚地將那隻受傷癱倒在雪地上地高高踢起,那團影子快得像黑色的閃電直襲後追上來的三隻黑雕,瞬間三隻黑雕進攻的章法已亂。
“快。”趁此喘息之機,快馬揚蹄。可是我們忽視了眼前還有一隻黑雕在伺機而動 “琅嬛,當心!”奕析輕叱一聲,徑直用手臂為我當下直啄到面門的尖利鷹喙,劇烈衝擊摩擦之下,精鋼鎧甲上竟然激濺出一道銀色的亮芒。
我一時愣住,隨即屏息凝神,一泓純白的流光自掌底飛出,直擊半空中的黑雕,柔若無物的白綾在指尖絲絲纏緊,那端正好繞上了黑雕的一邊翅膀,半邊身子被掣制,黑雕自顧不嚷,開始瘋狂地撲稜健壯的雙翅,白綾在我指間纏繞,一點點深深的勒進皮肉,我硬撐著心道:著黑雕的勁道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們坐下的馬騰躍麗起,猛地一頭扎入了針葉松林中。在那個罅隙變析揮劍斬斷了一截白綾我緩了口氣,再這樣拖下去恐怕我的手指都要折斷了。
松林中密密匝匝地長滿了尖銳的針狀葉子,有些還有細細的倒鉤,蓊鬱的松林裡而遮天蔽日的,外面雖是雪光透亮,松林裡面卻是十分陰暗。我們在穿行不時被尖針如細細的鞭子般抽在肌膚上,創口根微小但也疼得鑽心。
我忍不住輕輕出聲,奕析遠比我來褥警惕,對周圍異樣聲音的捕捉也遠比我來得靈敏。
“噓。”他將一根手指壓在唇上示意我噤聲,毫無防備地被他抱住一齊滾下馬去,在我們悄無聲息地落在厚厚的松針落葉上的時候,幽靜的林蔭深處忽然發出萬重凌厲的弩箭向那匹馬射擊。
跟前驚悚的幕令我頓時瞪大眼睛,那匹馬瞬問被射成了披甲刺蝟,痛苦地跌倒在地上,微弱地呻吟幾聲就沒了響動。
顏傾天下雪暗孤域草木稀。
凝結在細針上的雪粒簌簌抖落,露出葉尖藏綠鮮潤的顏色。我被變析整個壓在身下,分毫動彈不得,感覺到幾顆微小的雪粒落在我的鼻尖,那種沁涼透過肌膚紋理一直滲透進去。
幽森陰暗的密林深處,六、七個瘦削卻矯健的黑影如鷂子般竄出,足尖輕點落在射成刺蝟的死馬旁邊。其中一人目光幽冷陰戾,聲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