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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若無地滑過一個空廓的聲音:救兩個人果然是來不及的。
棺蓋像是一片被秋風扯起的落葉般飛起,眼前只見流泓白光一閃,一雙手快如閃電地伸入棺內,猛地抓緊我兩隻手腕奮力一拽。眼睛習慣了黑暗,忽然面前又光芒大盛,一時覺得那光要盲了般刺目,當我的眼睛慢慢適應過來,我才看清將我奮不顧身救出來的人是刃雪。
刃雪見我無恙,嬌妍可人的小臉激動得淚光漣漣,她握著我的手臂,神色堅定卻帶著幾分青稚說道:“琅嬛,就算我死,我不會讓你被砸死的。”
看著刃雪黑亮剔透的眼眸,我的心中洋洋地充溢著一股¨,似乎很久都沒有人這般純粹地對我好了。以往我防著別人,別人也在防著我,連我所經歷的親情中都摻雜著利用與算計,更何論其他。
“他……”我看著已是重度昏迷的奕析,面色頹敗得就像一團初冬灰白的蘆葦。
“不要管他了,侍衛自會送他到丹姬那裡。”刃雪握住我舉起的手,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往一個方向跑去,“現在緊要的是那裡!”扶乩也跟著出來。
“你看!”她帶著我衝到一處如鳥喙突兀啄起的峨巖上,我們三人衣袂飄飛地站著,看此刻昏溟的天光已是如暮時分,遼闊的西面天空一潑冶豔的殘陽如血,繹華峰與落鐵峰一帶多是荒蕪戈壁,烈烈的朔風平地飛捲起沙浪滾滾。我站在高處俯瞰,霎時瞳孔緊縮,地面上蓮蓬地翻騰著黃濁的驚濤駭浪,荒沙地上不時地噴濺開出一朵一朵血腥的紅花,卻轉即在滾滾黃沙中湮滅無影,刺破耳膜的殺聲震徹九霄,那樣的場面竟是兩軍在激烈地交戰!
“刃雪,難道是……”我的眼睛中漸漸凝聚起一種沉重
“北奴王歌珞親自率兵攻打彌杉,胤軍和我軍都是倉促應戰……”刃雪抬頭看著昊昊蒼天,極力平靜地說道,“歌珞會放棄王陵退守到邱鹿原,還有那三個被捕獲的工匠……琅嬛……我們也許中計了……”
巉巖之上,烈風迴旋著吹起我身上寬大的裙裾,夾帶著沙石刮到我的臉上,是一記一記輕微的刺痛,心中未說出的猜疑一下子被證實了。我雙拳緊握,卻始終平復不了內心激盪的情緒,一個聲音在心壁間狼奔豕突地撞擊,歌珞竟然可以將她的骨灰,也當成算計的籌碼!霎時喉間又被衝上來的那聲冷笑扼住,知道他絕情,就本不該存著絲毫希冀。
“那現在的形勢怎樣?”我神色嚴峻地問道,從高處看下盡是沙石昏黃一片,根本分辨不清我軍與敵軍。
“看樣子很不好,我們被圍住了。”扶乩指著從騰騰黃沙中挑出的一叢刺亮的紅纓,隱約地可以看見黑色如巨蟒蜿蜒橫掃,緩緩地正在吞噬著白色的獵物,無數的白色倒下,化作黃沙在洶湧的千蹄萬騎踐踏中灰飛煙滅。
刃雪神色憤憤地一掌擊在旁邊的岩石上,她道:“可恨的是援軍遲遲不至,真不知道丹姬還有胤朝的沈仲在做什麼!”
看著下面步步堪憂的情勢,我眉尖挑動一下,陷入愁思,說道:“彌杉守不住了,還是趕緊撤兵為上策!”
“撤兵?”扶乩冷笑一聲,“這談何容易,韶王現在重傷得不省人事,他不出面,那些胤軍又如何肯昕我們的號令。”
“就用這個,不怕他們不昕。”我將右手高高舉起,白暫的掌心赫然有一簇耀眼的金色閃動是一對臺抱為一體的純金虎符,形為臥虎,巨目大耳,張口露齒,四腿曲臥,長尾上卷,通身紋飾為凸雕和陰刻,其上的銘文為“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上將”。扶乩與刃雪齊齊驚得怔住,“聖女,胤朝的純金虎符你又是如何來的!?”
“事後再解釋。”我神色淡淡地將虎符扔給刃雪,下令道:“撤兵的事由你安排下去,萬分謹記著抓緊時機,否則稍縱即逝!”
“可是你看現在的形勢。”扶乩眼中一道銳光閃過,“就是想撤兵也是難事。”
“刃雪,你確定是耶歷歌珞親自率兵而來嗎?”我問道。
“是。”刃雪點頭。
“好。”我輕輕擊掌,唇角漫出一絲箕意,利落地轉身走下巉巖,“你們跟我來。”
指尖一勾,我已扯下束髮的銀緞帶,滿頭水錦般的青絲在風中灩灩流光,我披散著長髮跨在一匹高頭駿馬上,身上一襲純白輕柔的雲絲鸞紋衣衫,上面灑滿淋漓的鮮血,如同大朵大朵地盛開著綺豔麗冶的大漠紅棘花,那般觸目驚心,亦是那般妖嬈絕豔。
“駕!”雪衣白馬,素手執劍。我如此突兀地出現在飛滾黃沙,斷肢殘骸的戰場之上,宛若純白的仙子沾染了人世間的腥風血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