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寺山麓處生長著一片鬱蔥的竹林,林間的雪未化盡,遠遠看去落地萬竿青枝變瓊枝,人越行到幽深處就越是僻靜,昕得見懸在狹K竹葉上,被風尖捲起的輕微簌簌聲。
我默然走在前面,而她落後半步跟在我身後,就像從前在伏眠王宮中,我定了定心,深斂口氣問道;“她現在怎樣?”在元君前往帝都之前,我曾再三囑咐她為我打聽關於紫嫣的事。
元君點點頭,目光散漫地看著四周,“林紫嫣?”
“明知故問。”我不禁嘲道。
元君笑出聲,說道:“我哪會‘明知故問’,我是在想你要問的是她,還是林家?”
“她和林家之間能有多大區別?”我道,這些年來在邊陲之地,就算訊息再閉塞,我都最起碼應該知道,朝堂之上最令人矚目的豪門巨閥已由薛氏換成了林氏。
“琅嬛,你可認識端儀公主這人嗎?”元君道。
我覺得她這話問得有些不著邊際,道:“曾經我尚在宮中時,似乎與她有過寥寥的幾面之緣不過談不上認識,只知道她嫁給瑛和侯的兒子龐裕。”
“既然你不認識端儀。”元君推測道,“那麼紫嫣與端儀深交也就是她入宮之後的事了。”
我詫然道:“這話說得奇 怪{炫;書;網,她跟五公主的關係幾乎就是井水犯不到河水,端雩才是她正經的嫂嫂,她會跟端雩之間有來往才是合情合理的。”
元君擺擺手,說道:“當年薛氏倒的時候,被治了一個通敵謀逆的罪名。”
“我料想也是這樣。”我淡淡說道,“薛氏死在通敵上是罪有應得,不過謀逆的罪名是子虛烏有,還是確有其事,就說不準了。”
當年我跟紫嫣聯手查錦溪案時,就發覺了這其中的一點苗頭,紫嫣那時年輕氣盛,急於求成,妄想用這些在別人看來是捕風捉影,沒有真憑實據的事直接將矛頭指向薛氏。被我態度強硬地制止後,她更是惱羞成怒。至於後來,我困於耶歷赫的軍營中,陰差陽錯地讓我發現耶歷赫與薛氏長子薛曼玟之間的密函,我怕她衝動,這事也就久久壓在心裡不敢跟她提。
現在回想,我們兩人最初的生分也許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元君道:“這是軒彰五年的事情了,薛昱玟、薛曼政等人因罪行昭然被處於極刑,但據說薛冕對於其子所為皆是矇在鼓裡,事發當日是他及時舉發才免了禍事,他本人亦是為家門出此逆賊而痛苦不堪,但求一死。皇帝也許還念著當年薛氏全力扶他上位的恩情吧,薛昱玟等人正法後,對薛冕極其府中女謄網開一面,僅僅是下旨流放到西川罷了。”
“網開一面了?”我問道:“後來呢?”我心知她不會無故地提起薛氏。
從軒彰五年到現在,算足了也不過四年時間,這世間的富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哪有就在誰家定根的時候。薛氏這個曾經煊赫的家族到現在卻是近乎被遺忘了。
“可是就在流放到西川的時候,薛家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死了,他們被無辜連累進西川諸小國間的一場動亂中,最慘的是薛冕連屍首都沒有找到。”元君低聲道,“死得有些奠名其妙吧。”
我嘆了口氣,看著她糟間減著一點隱青,就如這鬱郁竹葉的顏色,“的確,的確死得莫名其妙。”
“可是很多很多人都說薛氏是氣數已盡,即使皇帝宅心仁厚,想要放棄一條生路,老天卻偏偏容不下了他。”
“是紫嫣容不下他,並非是天。”我平靜地說出,字字沉緩,眼底卻蘊開一絲暗諷的笑意,“如果坐在帝位上是天,那麼天倒是想讓他活著。”
“可是林家就是在帝都中再得勢,其勢力也不見得能延伸到邊遠之地的西川一帶。”
此時,我眼神澹澹地箕道:“我懂了,你為什麼要提及端儀。”
竹林中地上的積雪,悄悄地有些融化了又因天氣陰寒而凝結成冰,厚厚的鞋底踏在上面,不是踩在雪上的柔軟,而是踩碎冰凌的清脆。
“是端儀在助了她一臂之力。”我笑道,“端儀嫁入了龐家,龐家勢力所轄制的壅州,距離西川好像並不是很遠。鹿家曾貴居王位,自聖祖皇帝起世地代代受封於壅州,退居侯位也是這十幾年中的事,從聖祖皇帝一朝到現在,過去多少年了,龐家與鄰近的西川諸國間互相有滲透,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我記得那是豐熙十七年,經歷錦溪案後,剛剛在集州安定下來的顏府,再次面對分崩離析。短促幾日間,我與紫嫣都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家門破落,我除了入宮無處可去,也唯有入宮我才能靜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