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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我執拗地喊道,死死地用身體頂住車門,分毫都不肯讓,見我如此執意他也只好作罷。
“離開北奴。”良久,他朝著車內儘量平靜地說出,“一旦開戰,作為和親公主,你很可能成為犧牲品。”
我轉過臉去,身體綿軟地背靠著車壁漠然笑著,他所說的我怎麼會不知,雙手覆上已經渾圓的小腹,可是我現在又如何離開。
“我不會走的。”我強撐身體坐起,堅定地說道。
“為什麼?”
夜寒如冰,凝滯的風像是根根鋒利的冰弦抽打在心腑上。
車內一片空洞的死寂,無言,依然還是無言。
“難道……”他蕭蕭立於清冷幽昧的月色中,煢煢如逆風孤鶴,幽邈的聲音傳來:“五年……五年的時間……你愛上他了嗎?”
愛,心中忍不住笑得涼薄,旁人這麼問也罷,你也這樣問。
“因為……”頭腦中幾番激烈鬥爭,我緊咬著的下唇幾乎沁出血絲,車門緩緩地被開啟,我宛若雪色的面容完全顯露在月光中,素顏清靨,不染纖塵。
彈指五年,韶王跟以前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眉宇間年少時十七歲的青澀之意褪盡,疏狂猶在,俊美如儔的他臨風而立在清幽光華中,風儀氣度,湛若神君。
他怔怔地看著五年未見的我,寬鬆飄逸的衣袍下掩蓋不住隆起的小腹,面如堅玉,臉色蒼白,他聲音啞然地問道:“你有了跟他……的孩子?”
“是的,因為……他。”我輕輕點頭,額前柔軟的髮絲垂落下來遮住了我此刻的表情,手指一點小腹,“我不能走,作為母親,至少應該給孩子一個正式的出身。他是北奴王室的孩子,我就一定要將他生在這裡。不然,我若一走了之,讓這孩子情何以堪。”
“顏卿!”韶王神情是罕見的認真,他沉聲道:“北奴不可再留下去。若真的到情勢危急、內憂外患之時,耶歷赫不可能毫無一絲差錯地保證你的安然。”
暗夜愈加深寂高遠,我逆風而立,一肩披落的青絲被夜風肆意地吹起,絲絲縷縷地糾結在眼前。
“可是……”我面朝他走得近了一些,依然像以前那樣微微倨傲地仰臉,可是眼中卻是漫溢的悲涼,看著蒼莽的天際問道:“離開北奴我又能去哪裡?回胤朝嗎?我今生今世都抹殺不了北奴王妃子的身份,你說我能去哪裡?”
在繁逝幽居的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要離開。可是離開容易,難的是離開之後我能去哪裡,胤朝給的宜睦公主,北奴給的王妃,就像烙印一樣深刻在我的身上,今生此世,難以磨滅。揹負著這樣的印記,我又能去哪裡?多次自問,除了內心逐漸凹陷出一塊空白,卻是沒有回答。
出我意料的是,奕析忽地伸手抓緊了我的一隻手腕,“鐺”,忽地迸發出玉器相撞聲,我腕間佩戴的白玉鐲與他手指上玉戒激烈磕碰,“你這樣的性格會讓自己好好地過,才是奇 怪{炫;書;網了。”他深邃的目光直入我的眼眸,“新婚之夜割腕自盡,後輾轉出宮,一病就是四年。這五年,你過得真的好嗎。”
我驚愕,卻沒有反抗,我一病四年的事情算不得秘密,但是我在大婚之日的割腕,此事關乎北奴王室的顏面,耶歷赫曾嚴令宮人不準走漏一絲風聲,韶王又是從何得知。於是我暗聲問道:“你都知道?”
“知道。”韶王神色深湛地說道,“你的一句‘很好’,是在敷衍我,還是在敷衍自己?”
我觸動一下手指,嘗試著將手腕從他掌中抽出,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玉鐲下那道欲蓋彌彰的傷痕,當初割腕後留下的,五年了深褐色的疤痕一直如蛇般盤踞在腕間,一點都沒有淡褪。
然後他卻是不肯鬆手。
“而且,你何時這般消極了?九域之中,又不僅僅是胤朝和北奴的天下。”他回頭時臉龐映出玉般光澤的盈盈清輝,鄭重地發誓:“我發誓,我救你離開北奴,絕不存著要將你強留在我身邊的意思。出了險地之後,你愛去哪裡去哪裡,我一概不過問,更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攔著你。”
“我不會走的。”我說著用力將手腕抽了回來,彷彿流泉流淌著越過玉石表面的光滑,我情急之下道:“倒是你,怎麼還留在北奴境內,當真不畏死嗎?”
他的目光深邃如炬,“畏死早逃了,那會在這裡攔你的馬車。”
“七殿下,五年前出嫁之日,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與皇室高家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我深吸口氣,心知這樣拖下去不行,硬下心腸決然說道:“我說過了,我幫你僅僅是為了償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