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同,又不肯與本地人分享,那就怨不得本地人要眼熱加仇視。這樣的矛盾和衝突,原是遲早的事,就看是那一件小事觸發了暴發的情緒而已。
七六年
一九三月八日,吉林下了一場史所罕見的隕石雨。下午三時許,一顆光芒耀眼如同太陽的巨大火球從東往西掠空而過。天空中驚現兩個太陽,一個太陽還在凌空飛行,這一天文奇象頓時讓所有當地人驚駭不已。低空飛行的碩大火球在天空飛行一分五十九秒之後,再一次令人震驚地,在吉林市北部上空爆炸了。
爆炸聲驚天動地,燃燒的火球化作團團火雨墜落下來。爆炸聲像夏日暴雨前的雷聲,轟隆隆回響不絕,持續有四五分鐘之久。伴隨在雷聲之後自然是暴雨,燃燒著的火雨在空氣中焰光漸弱,最後變成幾百塊石頭像雨點一樣拋灑進了地球。
最大的一塊隕石挾著從幾千萬米高空墜落的速度,帶著億萬年的星光塵埃,穿過一點七米的凍土層,砸進六點五米的粘土層裡,在地面留下一個直徑兩米的凹坑。隕石落地後,泥土飛濺,黑煙滾滾,地面上升起了數十米高的蘑菇雲狀煙柱。
這一天,這一地區,成千上萬的人看到了這一場隕石火雨,更有百多萬人聽到了它爆炸時的轟然巨響,幾天之後,全國八億人都知道了這一場隕石雨。
緊接著是四·五天|安|門事件,再後,是七·二八唐山大地震。
竇娥冤而六月雪,孔明死而將星墜。偉人謝世,天崩地裂。
一九七六年,中國龍年。
這一年三大領袖齊殞。
周恩來總理歿於一月八日,朱德總司令歿於七月六日,毛澤東主席歿於九月九日。
十月十四日,徐長卿從帳子裡鑽出來,一臉的驚詫,對仇封建說:“不得了了,北京要出大大事了。”
“不要大驚小怪,有事快說,不要開玩笑。”仇封建抓了只毛筆,像抓筷子,也在練字。
主席剛逝世不久,全國人民都還沉浸在悲痛之中,牌也不打了,棋也不下了,魚也不捉了,鳥也不捕了,去師傅家吃飯這樣的美事好久沒有過了,童隊長自從被撤了職,查夜也沒人查了。總之這一段時間大家修身養性,廠子處於半停工狀態,上班也不過是圍在一張桌子前折白紙花。折得堆滿一桌子,再一朵一朵扎到花圈上。廠裡白紙紮的花圈從廠門口直襬到六車間裡頭,到處都是青紗纏臂,白花佩胸。天天開會悼念主席,哀樂一起,哭聲一片。
悼念偉大領袖的橫幅掛滿了廠子的每一幢大樓前,墨汁用臉盆裝,毛筆如森林狀,整捆整捆的白紙用大片刀裁了,需要的人都可以去工會領一疊,回宿舍寫字。徐長卿的毛筆字是下過苦功夫的,很拿得出手,專機組又都女同志,多數沒上過幾天學,字也不好,於是專機組的標語橫幅便全由徐長卿包了。他們宿舍的桌子上,墨汁毛筆紙一直攤著,要寫隨時抓起筆就寫。寫毛筆字這種事,是會讓旁邊人看著手癢的,他寫,這一個宿舍的人便都練上字了。仇封建一隻手掌可以抓起一隻籃球,抓起毛筆來,就有點僵,寫不了幾個,扔下筆就不寫了,過一會兒又去寫。晚上八點是徐長卿雷打不動的收聽美|國|之|音的時間,他躲進蚊帳收聽敵臺,仇封建就寫字玩。
徐長卿把嘴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不和你開玩笑,是真的。電臺裡說,北京把江青給抓了,還有瘦猴精張春橋……”徐長卿說著,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是不是聽錯了?還是美帝反動派在造謠?
仇封建張大了嘴,驚得目瞪口呆。手一鬆,筆掉在紙上,汙了好大一團墨跡。
徐長卿和他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不知該怎麼表達驚駭的情緒。是歡呼?是害怕?是馬上告訴別的人,還是再等一等,等中央的檔案?
仇封建問:“你確定沒有聽錯?”
徐長卿搖頭說:“我敢百分百確定。不過暫時還是不要傳得大家都知道,明天再聽一遍就知道了。”
仇封建點點頭,“這下要出大事了。”
這麼大的事,還不算大事嗎?只是各人被這一年太多的大事折磨得早就不知所措了,人們腦中的神經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地拉抻彈回,拉抻彈回,已經興奮不起來了。知道這是大事,知道會有鉅變,但是是怎麼的鉅變?又會給人們帶來怎樣的希望?抑或更大的失望。
第二天,這個訊息還是傳遍了整個廠子。有收音機的不是徐長卿一個,收聽美|國|之|音莫斯科廣播電臺的也不只徐長卿一人。他會沉默不語靜觀其變,別的人可不會。當夜便有人竄跡於各間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