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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隔母,又是庶出,一向不親近。她入宮這些年也沒照應過阿瑪,說是使不上勁兒倒情有可原,可是李奶孃那話裡話外的,說她胳膊肘往外拐,把好好一個九阿哥的嫡福晉讓董鄂家的格格佔了。九阿哥胤禟是她心愛的兒子,怎麼說也應親上作親,把那個位子留給我。論家世、論模樣、論才學、還是論親疏,哪一樣我不強董鄂家的格格百倍。我當時聽著,悄悄地拍著胸口謝天謝地。我可是三百年後的精英,九阿哥胤禟康熙一朝就沒風光過,等到雍正朝就慘死保定,再者家裡鶯鶯燕燕一大群,這不是給我一輩子苦吃!而且我穿越這一年都沒見過她跟額駙府有什麼來往,就是節賞、壽賞,那是宮中的則例,沒有一點點額外的好處。就是這個身體的主人上次見她的時候,還是五六年前呢!如今宜妃突然召我進宮是什麼打算呢?李奶孃的眼神也顯得焦灼,一勁兒地給我打眼色。
我不動聲色,站起來應了阿瑪的話。然後吩咐侍書和入畫領著媳婦們收拾了東西,揀那些樸而不拙、精而不俗的衣飾玩器裝箱。自己帶著李奶孃和抱琴、司棋進裡面梳妝。我選了一件月白色納紗金、銀紋的百蝶袍子,又命抱琴為自己梳妝,司棋在一旁端著鏡子。李奶孃撫著袍子,半日方說:“格格那件銀紅的片金對襟袍子更喜慶些,眼看著過年了,這件太素氣了。怕是主子見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一時,又說抱琴編的垂辮兒不齊整,自己上來拿著梳子一下籠著。我從鏡中望著李奶孃,說道:“奶孃有什麼話儘管說吧。我叫抱琴和司棋進來,也是一併聽你的囑咐的。”李奶孃抹了眼角的淚,說道:“格格不嫌奶孃絮叨,奶孃就說幾句。這次主子接格格進宮,怕是另有玄機,奶孃心裡頭揪著。可這宮裡的規矩,奶孃也不能跟著照應,就斗膽叮囑格格幾句。宮裡頭步步險惡,處處陷阱,格格自己格外當心。多行一步,多說一句,都是潑天大禍。有主子照應固然是好的,格格還得靠自己。抱琴穩重、司棋伶俐,她們倆個的主意萬望格格兼聽。入畫這孩子愛打聽個閒話,這是宮裡的忌諱,可沒這麼個人,格格又兩眼一抹黑,格格用著要小心。侍書這孩子心細,照料格格飲食起居,奶孃很放心,但是她的心思重,不拘什麼都擱在心裡,格格自己把穩。多的話不用奶孃說,格格心裡明白極了。奶孃守著這屋子,只盼格格早些回來。”幾句話說得我眼圈都紅了,忍著淚笑道:“我都記下了。奶孃這話囑咐的,好似我進宮就不回來似的。不過是小住幾日,指不定主子看不上我,沒兩日就把我攆回來呢!”李奶孃強笑道:“真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啊!”
外面阿瑪又使人來催促,我便帶著眾人來到前廳。廳上一位首領太監模樣的人物正坐在那裡喝茶,麵皮白淨,四十上下的年紀,似乎有些體面。他本自含笑端茶,略略地掃了我一眼,待起未起地作勢行禮。我虛扶了一把,說道:“這位諳達免了!詩璇不知怎麼稱呼?”那太監答道:“奴才張起用,是翊坤宮的太監總管。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 後面抱琴遞上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我笑道:“原來是張諳達!還請諳達多多照應。”阿瑪望著我,似有千言萬語,卻嘆息著什麼也沒說。我坐上馬車,阿瑪送至府門,直到馬車遠去,阿瑪仍然站在府門。
第二章 進宮
銀妝素裹的紫禁城,雍容大器又帶著悲涼的蕭索。與我的默然不同,四個丫頭滿眼的驚奇,一路上說笑不停,直到張起用擺出奴才頭兒的威風,方才把她們鎮住。司棋和入畫的眼裡不服氣,以司棋的聰明不會現在起衝突的,我很放心。山高高不過太陽,一個奴才再有體面,還是個奴才,更何況大清這一朝前期吸取宦官亂政的教訓,太監很下賤,不跟著主子,連宮門都摸不著。至少我記得乾隆時期,聖旨將所有太監都改姓王,避免結黨謀私。
西六宮翊坤宮為首,可見康熙對宜妃的寵愛。宜妃居翊坤宮的主位,日常起居卻不在正殿,而是在西面元和殿,宮女為我挑起棉簾,引我到東面廂房裡,兩邊雁翅地站著八個宮女,門邊上還有兩個伺候答應的太監。中間一位中年美人斜坐在炕沿上,挽著兩把“刷兒”,兩邊各帶著一隻喜鵲登梅簪,粉面精緻而勻稱,一雙鳳眼半睜半閉,時時閃著凌厲的光芒,身上秋香色的對襟宮緞旗袍兒,上面鑲金、刻絲、掐金、刺繡無所不用其極。
這就是宜妃!我恭恭敬敬向宜妃請安行禮。宜妃含笑上下打量我一番,親自站起來扶起我,笑道:“出落得越發好了。比你額娘當年還勝上三分。”說著攜著我的手,坐到她身邊,與我閒話家常,我一一作答。說話間,外面人傳稟康熙要來這裡用午膳。宜妃一臉喜氣,也沒心思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