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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
悄然間,莊魅顏的臉霎那變得嫣紅如晚霞,連脖頸也變得通紅。她甚至沒聽到憨牛兒和春菊的對話。
春菊忽然抓住她的袖子,連連搖晃,莊魅顏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覺得不妥,偷偷捂了面孔掩飾道:“天怪熱的,你這妮子什麼事慌里慌張?”
春菊驚惶道:“小姐,您快看,那些人圍在咱們店門口要幹什麼?”
其實不用春菊解釋,莊魅顏自己也看到了門口的情形。
“李記綢緞鋪”門口熱鬧非凡,看熱鬧的人們圍得是裡三層外三層。莊魅顏和春菊憨牛兒人好不容易扒開人群擠了進來,三人不由大吃一驚。
店鋪裡好似遭了一場大洪水,又像是惹來了一群強盜,店裡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那些好看的綢緞絲絹,掛在櫃檯後面的成品衣衫,連櫃檯上肚兜荷包之類的小物品也別人一搶而空,充當臨時櫃檯的長桌被推倒在地,凳子椅子也倒了一地,繡了一半的絹布被丟在地上,那都是上好的布料,卻被人毫不憐惜地踩在腳底,汙穢不堪。
店裡亂哄哄地站了不少人,有些懷裡抱著許多布匹,有些人手慢沒拿到,便與人搶奪起來,鬧得不可開交,還有幾個大漢湧向通往二樓的樓梯,正在跟什麼人爭執著。
樓梯口與二樓交接的咽喉處,站著一名女子,手裡緊緊握著一截門閂,面對一群大漢,毫不示弱,秀氣的小臉露出倔強的神情,嬌喝道:“你們今日誰要上這個二樓,就踏著我的身子過去,但凡我有口氣在,便容不得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上來。”
雖說她是個弱小女子,可是拿出拼命的架勢,這些大漢還真有點不願招惹,就這樣下樓又不甘心,就這麼對峙著。有人罵道:“臭丫頭,你管什麼閒事,你不過是她們家一個使喚丫頭,臭做工的,她一個月給了你多少銀子值得這麼賣命!”
“就是,看你是街坊鄰居還是一個丫頭片子,不稀罕跟你動手,就你這小身板不夠爺們一根手指挑的,惹火了弄死你個小樣兒。”有人嚇唬她。
那女子緊緊握著手裡的門閂,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扁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一字一句說道:“你們要鬧我管不了,想上樓,沒門!你們要找就找掌櫃的,樓上住著老夫人,驚了老人家你們誰也擔不起!”
樓梯上的人仍舊不甘心,慢慢向前擠了過去,樓梯不堪重負發出“吱呀”的聲音。
“啪!”一聲脆響,店鋪頓時安靜下來。人們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到樓下的櫃檯旁,卻是莊魅顏在那裡昂然而立,目光凜然,她腳底下散了一地的白瓷茶壺碎片。
她的目光內斂深沉,靜靜地從每個人臉上掃過,凡是被她看過的人禁不住心虛,悄悄垂下頭,竟沒人敢與她答話。
莊魅顏心裡憋了一口氣,她認得這些人,他們不是山裡來的強盜,他們是鎮子上各家酒樓的老闆還有他們的夥計,鄉下販酒的小販。這些人以前都巴結著,希望可以從她這裡弄來更多的好酒,或者是最新出窖的新酒。
如今一個個像地獄裡出來的討債鬼,眼勾勾地,卻又不敢正眼看她,暗地裡偷偷摸摸瞅著她,嘀嘀咕咕地議論著什麼。
莊魅顏定了定神,把這口氣從肺裡徐徐吐出,嘴角勾起一個傲氣的微笑,不卑不亢,朗聲道:“諸位今日大駕光臨魅顏的鋪子,光天化日,這是要明搶麼!”
最後這句話鏗鏘有力,眾人到底心虛,相互瞧了瞧沒人敢吭聲。
樓梯上一位穿著黑色綢緞衣裳的男人,頭頂微禿,他扶著樓梯扶手,乾笑兩聲,道:“三姑娘,咱們都是做生意的,講究的是買賣公平。三姑娘你的酒出了問題,在京城害死人命,你還繼續把酒賣給我們,這不是擺明了坑人麼?”
他這一嗓子嚷著,眾人立刻隨聲附和。
“就是,你的酒我們不要了,根本沒人敢喝。”
“退錢!退錢!”
“就是,你把我們酒樓的客人都嚇壞了,還有人尋我們的不是。這是砸了我們招牌,毀了我們的生意,你得給我們賠錢,大家夥兒說是不是啊?”那男子趁機挑唆道。
“對,對,賠銀子!”
原本安靜的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
春菊氣惱地衝著那個男人喊道:“胡老闆,你這叫什麼話,誰說我們的酒有問題?那人命跟我們根本就沒關係,是有人在酒裡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