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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不是母親。母親的嗓音略低,飽滿、醇厚,與她的完全不同。
“奴婢武媚娘參見娘娘。”我恭敬地跪伏行禮,我不知她在後宮是何頭銜,但看她的裝束與排場,絕對不低。
“抬起頭來。”她的聲音雖然清脆動聽,卻又似帶了若有若無的疏離。
我也想細看這個與母親有幾份相似的女子,便緩緩抬起頭。
看得愈清楚,便覺得她與母親的差別愈大。她已不再年輕了,即使是胭脂水粉也掩蓋不了她眼角的淡淡細紋,與不再細嫩柔滑的肌膚。幸而她仍有一些風韻與氣質,否則真是美人遲暮,令人唏噓了。
“你,你……”而她看清了我的樣貌,幾乎癱軟了雙腳,掩唇踉蹌著後退幾步,瞪大了眼不敢置信般地死盯著我,她失態地喊道,“你,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被她異常的反應震住了,只能愣怔地跪在地上,茫然地看著她。
“楊妃。”陛下低沉的聲音由殿內傳出,“進來。”
“是,是,陛下……”她聞言全身一僵,神情如驚弓之鳥般的無措。她低頭再看了我一眼,便由身邊的宮女攙扶著,走入殿去。
我目送她入內,而後才緩緩起身。
楊妃口中的“你”,莫非指的是母親?究竟母親與皇家有何關聯?
心緒猶如一團亂麻,卻不知從何理起。
這些日子我在宮裡如履薄冰,度日如年,每日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慎,便把小命給斷送了。
我邊思索,邊低頭向住所走去,倏地聽到一個女子尖聲譏笑道:“哎呀,這不是武才人麼?為何卻穿著宮女的衣裳呢?”
我抬眼看去,是王美人以及幾個宮人。我們同一時期入宮,原本她與我一樣是才人,陛下前幾日才封她做美人。
這些日子我隨侍陛下左右,看得真切。陛下對后妃們沒有太多關注,並無寵疏之分。宮中沒幾個妃子,大多都是嬪以下級別,倘若真要說他對誰更掛念一些,應該就是已故的長孫皇后,以及剛被封為婕妤的徐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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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別以為你如今得寵
我躬身施禮:“奴婢見過王美人。”
王美人用塗滿蔻丹的長指甲輕輕地撥弄著絲帕,嬌聲笑道:“武才人不是自恃天生麗質,足可媚惑陛下麼?怎麼如今不升反降,變成奴婢了?”
她身邊的宮人們聞言個個掩口笑了起來,她們有的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有的則是落井下石地奚落著。
我沒有回嘴反駁,只是深深皺著眉頭。
宮闈內勾心鬥角,男子爭位,女子爭寵的戲碼似乎無休無止,永不停息。地位崇高的女人為鞏固地位而不斷的害人,地位卑微的女人在任人踐踏的同時也拼命尋找排擠他人的機會。今日我算是真正見識到這後宮女人的刻薄與無知了。
“我問你話,你不回答,皺什麼眉頭?“王才人見我瞪著她,便說道,“你皺眉是何意,是瞧不起我麼?來人……”她輕抬玉手,身後一個老宮人立刻會意,挽了衣袖就要上來掌我的嘴。
我愕然,一時之間退又不得,還手也不能,正苦無對策之時,身後響起徐惠柔美清幽的聲音:“媚娘,陛下召喚你去御書房呢。”
我一怔,我才從御書房出來,陛下為何又要召我去?下一刻,我便明白過來,她這是尋找機會幫我開脫呢。
“哼,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徐婕妤啊。”王美女仰首輕蔑地看著徐惠,“陛下召她又如何?那也要先掌嘴後再去。”
徐惠依然輕笑說道:“呵,媚娘畢竟是陛下眼前之人,若一會陛下見她臉上有傷,追究起來,恐怕王美人不好解釋吧?”
“這……”王美人猶豫著,半晌才狠狠地盯著我,撂下一句:“今日便宜了你。”
徐惠拉了我的手正要向前走去,忽又回頭看著王美人問道:“王美人,你我都是陛下的妃嬪,真要說起來,你的容貌猶在我之上,但你可知陛下為何對我的眷顧遠勝於你?”
王美人沒料到徐惠會忽然有此一問,頓時呆立在原地。
徐惠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王美人,才輕聲嘆道:“以才事君者久,以色事君者短。”
王美人先是驚愕,而後惱羞成怒:“別以為你如今得寵,便有資格對我說教!”
“我好言相勸,只望你能好自為之。”徐惠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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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清秀得令人一見忘俗
王美人怒火中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