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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當真震住,久久的回不過神:“你,你說什麼?”
“石勒屠殺十萬士眾,匈奴大軍勢不可擋,皇上歸罪於司馬越,下旨將其貶為縣王。幾日前,毗兒與宗室三十六位藩王返回東海國,行至洧倉,被石勒攔下,殊死廝殺,但最後還是難免一死,連同三十六位藩王,皆被石勒所殺,逼得龍驤將軍李惲殺妻逃亡,東海裴妃被俘,下落不明。”
司馬毗平日與他很是親近,如今落得慘死,他的面上確實沉重,繼而又道:“訊息傳遍大晉,想必河苑也已經知道,你當真要留在此地,就不怕河苑郡主有什麼差池?”
她尚未從司馬毗已死的訊息中回過神來,臉色很是難看,想到河苑更是心在顫抖,抬起頭望向王敦,目光帶著悽然的哀求:“處仲,我……”
她沒有說下去,因為王敦已經蹙起濃眉,面上有著令人不忍的神情:“你連這最後的機會也不給我嗎?”
進退兩難,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方才握住劍刃的手心流著鮮血,紅的如此刺眼,死死的咬著嘴唇,她最終開口:“處仲,求你。”
處仲,求你……。
話說出口,王敦已經敗下陣來,緩緩將劍放下,低低的笑了一聲,淒涼至極:“你走吧,我說過會讓你自願離開。”
王敦的面色很蒼白,手中的湛盧劍放下,像是不願看她,緩緩的轉過身去,腳步卻有些踉蹌。她不免心驚,想起方才的打鬥中,他似是被司馬睿劃傷,於是開口道:“處仲,你受傷了嗎?”
他穿著暗紫色的錦袍,顏色極深,很難看出是否有血的痕跡,聽到她這樣問,隨即輕笑一聲:“這句話,你該問他。”
她這才反應過來,目光望向司馬睿,見他面色平靜,但一隻手卻捂著腹部,果真有鮮血源源不斷的滲出!她當下驚懼,快步上前,顫抖著手想要為他止血,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司馬景文,司馬景文……”
他握住她的手,她這才發現他的手心全是血,恐懼襲來,自己竟然這樣粗心,竟然沒有看到他一直死死的捂著腹部,竟然沒有注意到他故作平靜,但額頭上已經隱隱冒出冷汗。
“沒事,這點小傷,死不了。”他隨口笑了笑,緊握著她的手:“別哭,咱們回家。”
笑容略顯蒼白,她含淚連連點頭,不顧手心的疼痛,任由他拉著自己離開。
赤驥馬就在眼前,他緊握著她的手,一步步上前,經過王敦身邊,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突然舉起湛盧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司馬睿面色頓時陰沉:“你反悔了?”
他並未理會她,甚至不曾看他一眼,開口對孟央柔聲笑道:“你忘了探月。”
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輕輕掙開司馬睿的手,道:“等我一下。”
轉身跑到溪邊,探月正津津有味的吃著青草,她俯身溫柔的抱起它,匆匆返回,目光望向王敦,頓了頓,道:“處仲,別等了,曇花不會開了。”
他含笑不語,就這樣站著,緩緩放下手中的劍,最終開了口,卻略顯勉強:“好,不等了。”
她微微垂下眼瞼,跟著司馬睿就要離開,騎在赤驥馬上,最後望了他一眼,他沒有看她,身影看上去如此清冷,背對著他們,道:“不管你信不信,她是世上最乾淨的女人。”
她一愣,怎麼也想不到,此時此刻,他還想著為她解釋。王敦,他對自己始終是情真意切的。
司馬睿的目光卻已經收緊,天色就要黑了,他手握韁繩,望向遠處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深意:“當然,她是本王的女人。”
他不禁笑了一聲,蒼白而無力,頓了頓,又沉下聲音:“我王氏世族擁兵自重,一向為朝廷所忌憚,但此刻我王敦對天發誓,只要她安然無恙,王氏一族將誓死為王爺效忠,永生永世,永無不臣之心。”
他說著,終於轉過身,抬起頭,一動不動的望著他:“但倘若有一天,你負了她,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琅邪王,或者權傾天下的大晉皇帝,你所擁有的一切,我王敦必將摧毀!”
字字決絕,句句堅定,他的眼神帶著吞噬一切的黑暗,使得孟央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而司馬睿就這樣與他對望著,許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本王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永遠都不會。”
他是自負之人,他更是自負之人,眼神拼殺,彷彿刀光劍影。
馬蹄聲漸遠,他帶著她離開了……。只剩下他,天長地久的站在著,明明是盛夏,偏卻冷的刺骨。
久久的站著,暮色籠罩荒野,也不知支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