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個響頭,抬起頭就見旁邊站著一位婦人,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司馬睿的母親,琅邪王太妃,夏侯光姬。
她一身灰褐色素淨的衣料,像是僧人所穿,面上帶著微微的笑卻也嚴謹,髮髻端正整齊,鬢間藏著幾根銀絲,眉眼清淨,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很美的女人,而此時,她的手上飛快的轉動著一串佛珠。
見她打量自己,孟央趕忙行禮下跪,“王太妃。”
她點頭示意她起身,“你是憐珠?孩子,起來吧。”
起身,點了點頭,“太妃娘娘,憐珠給您請安了。”
“日後你就叫我老夫人吧。”她溫和的說道。
“憐珠不敢。”
“稱呼而已,有什麼敢不敢。”
王太妃走上前,細細的看她,然後嘆息一聲:“好孩子,既來之就安心的誦經唸佛吧,佛祖自會保佑與你。”
佛堂兩側是住人的房屋,裡面簡單的擺著桌椅,床榻,極其樸素。她與綠秀住在東側的兩個廂房,整個院落地方不小,王太妃身邊卻只有兩個宮人服侍,其中一個年幼的才十二歲,名字叫綵鳳。另一個宮人年紀略長,看上去比王太妃的歲數還要大,應是一直服侍她的貼身丫鬟,綵鳳和王太妃都叫她碧姑,她與綠秀便也跟著這樣稱呼。因為人少,這裡很是冷落清淨,孟央卻是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每次清晨隨著王太妃早早的起床誦經,用過齋飯後就自個洗衣打水,打掃整個佛堂。綠秀通常都會搶過她手中的抹布,可她總是不管不顧的再搶回來,日子一長,綠秀竟也習慣,不再搶著勞作,繁重的挑水砍柴卻怎麼也不讓她著手。
綵鳳才十二歲,卻很沉穩,平日裡幫襯著綠秀做了不少事,碧姑人也很好,慈眉善目,這裡的一切都令她感到安然。
午間得空,她便捧著佛經細細的誦讀,漸漸學會敲打木魚,對佛家道學有了興趣。很多時候她是不喜歡誦經唸佛的,可一旦養成習慣竟不覺乏味,很多的佛學竟也參透其中,就連王太妃也微微點頭讚許。
可她看向她的眼神總是憐憫哀嘆,有一次她拉著她的手,在她手腕套上一串佛珠,說道:“好孩子,你性子平和又乖巧,實在惹人心疼,可你眉宇單薄,不像有福之人,只怕福氣恩厚卻無法消瘦。”
孟央淡然一笑,佛堂的日子很清苦,可她日夜誦經唸佛,不求佛祖庇護,只願上天憐憫,可憐這天下可憐之人。很多時候,她覺得,人生像是一本很厚的書卷,上面清楚的記載了每個人的命運,冥冥之中一切塵埃落定,掙扎不開,也躲避不了。
午間,孟央在佛堂敲完木魚,起身揉了揉跪的麻木的雙膝,走出佛堂就見王太妃站在院中,目光沉沉的望著那些蔥鬱的梧桐,站了有一會,她才走上前,低聲叫道:“老夫人?”
她回過頭來,用帕子擦了擦溼潤的眼角,“人老了真是不中用,看了一會樹木眼睛都酸澀了,讓你見笑了。”
她這樣說著,孟央淺笑著搖了搖頭,夏侯光姬是夏侯世族的小姐,從小養尊處優,有時她真的會不解,身為王太妃的她為何要棲身於這清苦的佛堂?她並不老,只是眉宇間有著淡淡的淒涼,顯得整個人孤零、滄桑。
她的滄桑,使得面容略顯愁苦,便顯得年老。“這樣日復一日的,可覺得有些煩悶?”
孟央趕忙搖了搖頭,“整日誦經,自己也收穫匪淺。”
王太妃點頭讚許,孟央趕忙扶她到一旁坐下,她抬頭又望向那梧桐,聲音頓了一頓:“你看,這梧桐長勢多好,睿兒小的時候,我們住在洛陽的王宮,宮門前就種了幾棵梧桐,他最喜歡在樹下玩鬧。”
這是她第一次提起司馬睿,眉眼間的疼惜不禁流露,孟央私下也聽說她整日在佛堂誦經,司馬睿有時來看她,她卻不願相見,想起斛律浚所說,司馬睿滅了夏侯世族,她的家人死於自己兒子手中,也難怪她整日整夜的誦經唸佛。
傳聞說夏侯光姬年輕時是個輕挑放蕩的女人,可眼前的她神態安詳平和,根本看不出過去的痕跡,也令孟央覺得坊間的傳聞不攻自破。她似是有了談興,臉上掛滿笑意,“睿兒自小調皮,性子卻剛毅的很,有次打碎了武皇帝御賜的琉璃碗,我很生氣,罰他跪在院子。他呀,就不說一句求饒的話,後來我也覺得心裡難受,讓他回屋子歇息,他那時多小啊,硬是不肯起身。跪了整整一夜,過後就受寒大病一場。就連王爺都心疼的狠狠責怪了我。那時我陪著他站在院中的梧桐樹下,後半夜小心的哄他回屋,他像個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的說,母親不要勸了,做錯事就要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