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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兒,你身體怎麼樣了?”入耳是一個略帶幾分討好的聲音。
是爹?
東華這才訝異抬眼看去。
真的是東北方。
東北方平時在武館的學徒面前總板著臉,似乎努力想營造一種威嚴的氣勢。但此時他的臉上堆滿了笑,還帶著幾分尷尬和窘意,似乎生怕東華髮脾氣將自己趕出門外一般。
東華張了張嘴,但卻發不出聲音。
東北方見女兒沒什麼賭氣的表情,懸著的心才放下大半。哥哥一生無後,而他雖說有兩個女兒,但大女兒早早就夭折了,只剩下這個小女兒。前幾天的家法實在是迫不得已,但一聽說東華昏倒在地上並且一直高燒不醒後,他這些天都在心裡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頭了,畢竟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這番當著外人責打,雖說確實是給了王海夫婦面子,可自己的女兒身體和心理上顯然都受到了嚴重傷害。
如果時間能倒流,事情能重來一回,他拼著交惡王家甚至被縣裡的人戳穿脊樑也必不會再讓自己的女兒吃這種苦了。
只是,想歸想。事情已經發生,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慢慢彌補。前幾日王書禮帶著頭上還未好的傷主動上門來賠罪,這個舉動確實給王家賺了更多的名聲,而且他的賠禮也不能不說是誠心實意,雖然這幾天自己沒讓他進門,他卻天天守在門外等著。
但他越這樣,東北方就越來越不喜歡這個縣中有名的讀書郎。在他看來,如果王書禮佔著理兒,便不大可能主動低頭來賠罪。現在他既然來了,那這其中說不準還有些別的什麼事情存在。而且,他這樣天天守在自己門外,或許他自己不覺得怎麼樣,但縣裡的人都看在眼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東家欺負人呢。
一想到這些,東北方就相當不舒服。但他趕也趕了,說也說過,王書禮都是當天喏喏,第二天照來不誤。次數一多,東北方也不耐煩起來,索性由他,縣裡人愛說什麼說什麼去。
東華自然不知道這些,她呆呆看東北方半晌,一聲不吭。
東北方以為她還在心裡埋怨著自己,忙討好道:“華兒,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爹現在就去吩咐廚房給你做。”
他這話原本是相當平常的一句話,可是東華聽了,眼睛卻亮了一下。
東北方還以為自己說到了正點兒上,馬上轉身取過紙筆,邊將紙鋪到床上邊道:“爹知道你嗓子現在不方便說話,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就寫出來。”
東華猶豫了一下,真的在東北方滿含希冀的眼神裡接過了毛筆。
東北方輕輕將她扶了起來,小心避開她的傷口。
東華執筆的手懸在空中,卻停住了,半晌沒寫下一個字。筆尖上的墨汁慢慢匯聚在一起,滴落在白紙上,成了一個黑點點。
東北方道:“華兒還沒想好麼?慢慢想,想吃什麼都行。……對了,你前幾天沒醒時,爹聽你說什麼鹿啊獅子的,想嚐嚐它們的味道?獅子什麼的,可能弄起來有點困難。不過如果是鹿肉的話,爹可以去託你大伯想想辦法。”
東華聽了東北方的話,手微微抖了抖,既而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我想吃白廚子做的‘碧玉荷花’。”
“碧玉荷花”是《食神譜》中一道點心的名字,因為顏色碧綠,狀似荷花而得名。
東北方對著那句話愣了半天,才勉強笑道:“華兒,想不到你長這麼大了,居然還記得幼年時吃過的白廚子的點心。只是,他人已經不在,這點心怕是世間再無人會做了。”說到最後,語調也微有些變了。
東華手一抖,毛筆沒握住,一下子掉到了宣紙上,筆尖上的墨汁四濺,將白紙汙了好大一塊。
東華抬頭,眼中神色複雜,似乎有驚有喜有其它還有說不出的什麼東西。
東北方面對著東華這種眼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心裡突然有種毛毛的感覺。他勉強笑道:“華兒,只是一道點心。如果你真的想吃,不然爹去萬縣挨家挨戶問問,說不定也有別人會做。那時白廚子雖然說這世間只他一人會做,可是你也知道,他這人如果喝多了,就什麼胡話都會往外說……”說到最後,卻再說不下去,聲音微微哽住。
東華聽著東北方因為情緒觸動而明顯有些走調的話,眼中的亮光越來越濃。
忽地,她衝著東北方一笑,也顧不得後背有傷,伸手將東北方抱住。
東北方身子一僵。自女兒及笄後,就再沒對自己做過這種親暱動作了。現在她居然伸手抱住了自己,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