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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芷微微擺手,只道:“張太醫免禮。今兒個請你過來是給襄答應瞧瞧的,她入冬以來身子不大好,也不知要如何調理。”
張太醫頷首,上前為襄答應請脈,倒是襄答應微微彆扭,自請回了自己寢宮,蘭芷也不攔著。
子豫嘆息道:“襄主子也是個心性高的,方才她勸慰不住彭三順,自己心裡也不開心。況且她這身子骨一直不好。”
蘭芷道:“宮裡頭,不都是可憐人兒嗎。”她說話的時候,只感覺周身一陣冰冷。
深宮綺夢070風波再起
冬去春來,天氣倒是微微出現了些許暖意。蘭芷閒來無事,只隨手拿了書來翻,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愛看書,最喜歡叨咕在嘴邊的就是楊絳先生說的:你的問題在於書讀得不多而想的太多。恬淡,卻執著。想來說這句話的女子,定是當仍不讓之巾幗。
蘭芷有些睏意,感覺尤為慵懶。當然她最想看看的還是《簡愛》這樣的書,可惜如今哪裡會有。只能隨意翻閱古詩詞,以慰寂寥了。當翻閱到賞竹名句“不隨夭豔爭春色,獨守孤貞待歲寒。聲拂琴床生雅趣,影侵棋局助清歡。明年縱便量移去,猶得今冬雪裡看”的時候,忍不住合上書去,不讓自己做他想。只喚了子豫過來,問道:“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子豫一笑,只道:“已經是未時了,主子若是睏倦,便去歇歇吧。”
蘭芷道:“今兒個怎的這樣安靜,這溫言溫玉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一時間沒有溫言吵吵鬧鬧的,倒真想睡去,卻也萬萬不敢貪睡了。”
說話間卻見溫言溫玉急匆匆從外頭跑來,虛汗涔涔卻不顧,只道:“小姐…來信了,快點看看。”
子豫瞧著溫言的模樣,忙道:“姑娘,主子正念叨你呢,你就來了,怎跑的這般吃力,連溫玉姑娘今兒個也著急了。”
溫言向來口快,只隨意抹了抹額上沁出的汗珠,道:“小姐,老爺託人送來了家書,我和溫玉知道後立馬去取了,在宮門口等了好久才遇見那個送家書的小太監呢。快看看老爺夫人說些什麼,許久未見,也沒有訊息,如今著實想念府裡頭。”
蘭芷一聽,也激動起來,忙接過家書,邊開啟邊道:“我也惦記著。桂祥如今該學著走路了,我們入宮那會子,還是個襁褓裡頭的小嬰兒呢。也不知道府裡頭如今怎樣了,一別已經是一年多,應該大變樣了。”
蘭芷滿臉笑容,開啟信細讀之時,笑容卻漸漸僵硬在了臉上。溫言溫玉本興奮著,見蘭芷這般模樣,也開始著急,溫玉試探問道:“小姐,信上說了什麼?”
蘭芷這才緩緩合攏了書信,淡淡道:“阿瑪出事了。”
此話一出,溫玉與溫言都驚了一驚,忙異口同聲問道:“老爺怎麼了?”
蘭芷道:“刑部左侍郎李嘉端擔任安徽巡撫,參了阿瑪一本,上奏阿瑪分巡江南六屬,地方一切事物理應責無旁貸,所屬之地被賊蹂躪而置之不理。皇上聽了大怒,要徹查此事,已經下旨法辦。”
溫玉不解,只言:“老爺任安徽寧池太廣道,怎會與賊有干係?”
蘭芷嘆氣,又道:“年末時候洪秀全領導的幾十萬太平軍順長江直下,勢如破竹。以至於安徽、九江等地告急,安徽巡撫蔣文慶被殺,遂阿瑪押解一萬兩銀子輾轉逃離到鎮江的丹徒鎮,操辦糧臺,以待緩兵。否則糧餉軍銀具落賊手,豈不是損失慘重?可是竟然被李嘉端參了一本,告他翫忽職守,逃匿之罪。你我在深閨之中,自然不知外頭風雲鉅變。如今阿瑪定是在艱難之中,這才書信於我。”
溫玉道:“那個李嘉端,似與景瑞老太爺有嫌隙。當年老太爺任刑部郎中,也被陷害入獄過。”
蘭芷不解,只愁苦如何想方設法救阿瑪,聽了溫玉的話,才道:“官場黑暗,縱然是阿瑪這樣的閒職,也有人要想方設法除去,如今葉赫那拉府一家老小還在徽州,阿瑪又染上這樣的事,必然家裡情況險阻,我自要出力。”
溫言道:“小姐,那我們怎麼辦呢?此事究竟有多嚴重?”
蘭芷道:輕了說,不過是職責懈怠,罰幾年俸祿,也不算大事。可若是李嘉瑞不肯輕饒了阿瑪,硬要說阿瑪做了逃軍,便是大罪。況且皇上盛怒,若不加以陳情,恐怕…厄運難逃啊。”
溫言急得不行,年紀此處忙道:“小姐,那您快去求求皇上,和他說清楚,否則葉赫那拉一族都有危況。而且按照老爺的性子,若非走投無路,定然不會修家書給小姐的。”
蘭芷道:“我何嘗不著急,自然知道阿瑪的性子。入宮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