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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身份,彭顯家的是老夫人身邊彭媽媽的兒媳,自以為得了臉,平日裡在府裡也是趾高氣揚的。這次為一點兒小事受了二夫人的教訓,丟了臉面心裡又不服氣。她一直這樣梗著,二夫人也不好下臺,書香這才勸了幾句。
只是書香也認為這件事情的確是彭顯家的不對。看那婆媳兩個,婆婆王趙氏雖然有些糊塗,卻也不像是個市井潑婦,王周氏又是個明白事理的,怎麼敢為了三兩銀子就鬧到寧府大門去。
先不說彭顯家的剋扣她們銀兩,單是這仗著主子的勢力,橫蠻霸道的樣子,就不該寬容。二夫人也是一時心急,這才不顧彭顯家的臉面斥責起來。只是這種大戶人家管事媳婦的囂張勁,只怕彭顯家的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二夫人教訓了幾句,叫彭顯家的出去了。
書香給二夫人端了杯茶:“娘用些茶吧,消消火氣。”
二夫人喝了幾口,放下了茶盞,嘆道:“我也知道方才的話說得急了些,可是……你也看見了。她那副樣子,分明就是不服氣的。”
書香說道:“娘不要跟她們計較,彭嫂子大概也是知錯的了,只是不好承認罷了。”
人總是很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即使認識到了,也會給自己找這樣那樣的藉口。
二夫人剛剛接手管家的事情沒多久,底下人心不服也是有的,只是彭顯家的這次也有些過分了,分明自己錯在先,面對二夫人的指責卻又是一副耿耿於懷的樣子。
二夫人消了些氣惱。說道:“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置?”
書香有些遲疑,二夫人放緩了語氣,說道:“現下只有咱們兩人,你有什麼想法,但說不妨。”
書香面色凝重,沉聲說道:“依媳婦的看法,當革了彭嫂子的差事。”
二夫人吃了一驚,抬頭看著書香。
不過是件小事罷了。為什麼書香卻建議這麼重的責罰彭顯家的?
二夫人問書香的意見,也不過是想問問書香的想法,像這種事情,通常都是革兩三個月的月錢也就罷了,為什麼書香開口就是革了彭顯家的差事?而且書香剛剛似乎還在為彭顯家的求情,二夫人還以為書香會將此事小事化了。
看著二夫人驚訝的神情。書香輕聲卻堅定地說道:“彭嫂子言而不實,知錯不改,此其一;仗勢欺人,欺壓平民小販。此其二;不聽主子教訓,面是心非。此其三。這樣的下人,只怕再留著。對咱們家裡也沒有什麼好處。不如革了差事永不錄用。”
聽了這話,二夫人反而躊躇起來。彭顯家的是彭媽媽的兒媳,要是革了她的差事,彭媽媽必定心生怨懟,只怕就要去老夫人那裡求情。到時候無論是何結果,都會讓老夫人覺得二夫人能力不夠,連這樣的小事都不能讓下人心服。
但話又說回來,彭顯家的此番行事和被教訓的態度,明擺著是不服二夫人和書香的管教,要是這次不重重地責罰她,一來往後彭顯家的不會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二來會讓其他下人紛紛效尤,到時候二夫人和書香的威信就會一落千丈。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寧致達雖然沒了,但是大房還沒垮,寧夫人還在,這個時候如果不把握機會,二房就算是襲了爵位,二夫人又怎麼能和已經掌家多年的寧夫人相比。
在這些下人眼裡,只有寧夫人才是真正的掌家夫人。
二夫人心緒煩亂,長長地嘆了口氣。
書香像是知道二夫人心裡的煩惱,輕聲說道:“彭媽媽也是府裡的老人兒了,要不讓媳婦去勸勸彭媽媽,只要道理講得清楚,彭媽媽也不會心有隔閡。”
二夫人說道:“我也是擔心老夫人。”
書香微微一笑:“媳婦知道,娘是擔心這些小事驚擾了老夫人。只是此風斷不可長,否則終有一天,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娘自然明白這些道理。”
二夫人聽了這話心頭一震。
不錯,她也見過許多世家大族漸漸衰敗的樣子,也曾唏噓感嘆,但是她沒想到,那些曾經風光無限的世族,為什麼就會一步一步走到這樣的田地。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書香這句話讓二夫人醐醍灌頂。
二夫人堅定了決心,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這件事情就這麼辦吧。”
書香說道:“娘,媳婦還有一個念頭,請娘斟酌斟酌。”
二夫人說道:“是什麼?”
書香說道:“如今年關將近,處事房裡的採辦也辦置了不少年貨。如今堆花這件事咱們是知道的了,可是別的事項,或者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