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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二)
武文斐從醫館出來,棄了馬車,立刻騎馬出城,往冉卿的田莊而來。
有毒藥,有武功,有孩子,極有可能是她。
武文斐望見不遠處那個依山傍水,冉冉冒著青煙的小莊子,一勒韁繩,住了馬。
夕陽如血,遠山如黛,濃重的色彩投射在他深沉的眼裡,慢慢淡化成蒼涼的灰白。
想見的時候見不到,不想見了,卻又忽然出現了,這就是世人說的世事無常嗎?
宋十九,在我為你的死而病榻纏綿,又為了你的生而瘋狂找尋的時候,你可曾有一息想起過我?
不曾有吧。
那麼渴望自由的你,又怎麼會願意回到我親手為你搭建的牢籠?
遠山,溪水,田地,可以自由呼吸的空氣,果然不錯,難怪你拼了命的也要逃離我,只是,你為什麼不走得遠一些?
現在,如果果然是你,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不敢奢望你是為了我而留在華都,我知道你是為了宋亦墨,亦或是為了孩子,但絕不會是為了我。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呢!
想到孩子,武文斐精神一震,雙腿一夾,再度向那片田莊疾馳而去。
冉卿的莊子裡。
高婆子、大寶、二寶、三寶和宋冉卿站成一排,正與小十一以及帶來的小鬍子五人對峙。
小十一聽到外面住馬的聲音立刻迎出院門,恭聲說道:“殿下,此女身形和宋十九十分相似。”
武文斐帶著幾個護衛進了院子。
這張臉果然是在粥屋遇到的那張臉,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說道:“把他們帶出去,”看似平淡的聲音,其實孕育著驚濤駭浪。
大寶兄弟三人正要欺身向前。只聽冉卿說道:“高嬸子,你和大寶他們出去吧,這人我認識,不會傷害我的。”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必隱藏了,她武功不如他,即使動手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她向來不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更何況程家已經開始搜查她,而舅舅和小煩不在,武文斐應該是她此時最大的保護傘。
院子裡的人都出去了。
冉卿沒有跪拜。只是微微福了一福,淡笑著說道:“王爺,我可以自稱為我嗎?”她未等武文斐回答又接著說道:“我懷了王爺的孩子。不便跪拜,還請王爺成全。”
孩子!武文斐閉了閉眼,心頭的怒火減弱了一些,他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起一隻乾淨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你假死逃離的時候,未曾想起問過本王是否要你離開,本王是否會想念,如此小事,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他的確瘦了很多。臉色也有些蒼白,原本指節均勻纖細的手因為太瘦而變得有些嶙峋,身上的那件黑色錦袍是她在的時候做的。他的衣服似乎從來不穿第二次,這一刻,冉卿真的有些內疚了。
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的行為的確直接傷害了他。在這樣的年代,她的確是奴婢。作為奴婢,他對她不錯。作為情人,他付出的比她多。比之現代的一夜情,他與她的那一夜,顯然含金量十足,他是她孩子的父親,而她是他目前唯一的女人呢。
冉卿進了屋,拿出一壺溫在爐子上的熱水,重新續了茶水,他一杯,她自己一杯,“王爺,我以茶代酒,向您賠罪,如果您想要懲罰我,我亦絕無二話。”
武文斐沒有端那杯茶,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冷冷的說道:“摘了面具吧,本王不喜歡面對一張虛假的臉。你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可以準你不跪,但你是本王的奴婢,又如何敢自稱為我?即使本王的王妃也不敢在本王面前如此自稱,一杯茶,就想讓本王原諒你的背叛?你是不是在做夢呢?”真的不會原諒嗎,那為何在見到她的一剎那,自己原本冷硬的心腸忽然柔軟了呢,他在心裡輕輕的問自己。
奴婢,果然還是奴婢,這令人憎恨的兩個字!冉卿握了握拳,之前的內疚煙消雲散,她有什麼可內疚的,哪一個奴婢不渴望自由?哪怕地為床天為被,餐風露宿,也比仰人鼻息、看人臉色的活著要開心自在。她拼了命的脫離風滿樓就是為了做一個奴婢嗎?
冉卿握了握拳,此時翻臉毫無用處,而且還用得著他,不跟他計較了,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她不是沒有想過離開華都,可是一來旅途奔波,二來不想與亦墨離得太遠,只是想著過了這一關,等武文斐放鬆了就好了,可是沒想到程家竟然插手進來,是自己太笨,還是預料不到人性的兇殘?兼而有之吧。
暮色漸漸降臨,空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