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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只是個車伕,名字不足掛齒。”那人低著頭,聲音聽上去是那麼地卑微。
凌寒瞭然地點了點頭,“既然你不願說,我不問便是,軍營到了,你走吧,這一路上有勞了。”
凌寒撇下他舉步向前,而那人始終站在原地不願離去。
凌寒心裡其實是有感覺的,她背對著他邊走邊說:“六歲的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有個人揹著我尋遍了坊間所有的大夫替我醫治,非但沒有醫好我,最後把自己給累倒了;十二歲的時候,他告訴我女孩子不能隨便給男孩子梳頭髮,從此我不再輕易給男孩子梳頭髮;後來,我的妹妹珍珠為了去撿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風箏爬上樹不敢下來,是他奮不顧身上樹救了她,那時我不知道他的病好了,也不知道他的手被樹枝割傷了,直到我被我爹鎖在屋子裡,他在門外看守,我騙他吃我吃不完的飯菜,我才看到他手上的舊傷疤,那天我沒來得及去問,因為我急著逃婚上京見景元,可是多年後,我終於想到了,那個傷口原來一直都在。”
她林林總總說了很多,身後的人只是靜靜地聽著,未發一言。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我不記得所有人,包括他,而等我想起來了,我又不敢確定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他又為何換了面貌而不敢與我相認,我其實很想告訴他,我的親人所剩無幾,我真的很想他。”說著,眼淚慢慢滑落,聲音更是哽著。
“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身後的人終於出聲,但不是她要的答案。
“苦衷,呵,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有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讓他一直避著我?”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直盯著對方,不巧,男子對上她的,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管他有什麼苦衷,他永遠是我最初認識的他。”她說得這般堅定,男子似乎受到蠱惑,脫口道:“大小姐……”
凌寒展眉,“安順,你終於肯承認了。”
沒錯,一路上駕車的男子便是當年“載賢書院”的管家安順。
“大小姐是如何認出我的?”他記得自己變了容貌以及聲音,應該不會被認出來才對。
“還記得我說過的傷口嗎?安順,你剛才不該扶我的,不然你可以偽裝得再久一點。”是的,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只是一瞬間,就可以讓偽裝許久的人露出破綻。
“大小姐果然觀察入微。”安順微微一笑,伸手一扯臉皮,凌寒總算明白,他和當初闖進她房內的秋少棠一樣,是改了裝,易了容,只是這易容術他從何處學來?看來她不在的這些年,他學會了不少東西,只是他的苦衷又會是什麼呢?
縱然心有疑問,她卻沒有直接挑明,既然是苦衷,那就沒有對他人吐露的必要,她只要知道眼前的人是安順便足夠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今後咱們依舊好好在一起過日子。”
他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但這裡容不下他,畢竟能伴她一生的人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後。
“寒兒!”一聲激動的叫喚,令凌寒呆愣當場,忘了微笑,也忘了呼吸。
這聲音,如此熟悉。
“寒兒!”又一聲,她終於回過神來,硬邦邦地轉過身,微笑,微笑,再微笑,可是還沒有完全笑開,已是淚眼模糊。
他身著鎧甲,外圈裹著一層皮草,頭頂無數麻花小辮捆成一束垂在後頭,手上沒有任何武器。
“寒兒!”他見凌寒沒有任何動作,已是跑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四周頓時飛起一大片粉塵。
感受到他真實的體溫,凌寒這才顫聲開口:“景元……沒死……你真的沒死……”說著,她的淚水漸漸洶湧。
“不,我是差一點就死了,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老天爺眷顧我,讓我活了下來,讓我此生再能見到你。”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腦上,用力按向自己的胸膛,凌寒發現,五年來,他的胸膛寬闊了不少。
“還好你還活著,還好我又記得了你。”凌寒只是有感而發,並未察覺葉景元因此而收緊了雙臂的力道。
“景元,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當年我們都以為你葬身暴雪?而你又是如何活下來還成了蒙古的三王子?”她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你帶兵攻打丘啟,真的只是為了我?”
葉景元輕輕地放開她,笑道:“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哪裡來得及回答,這裡風大,我們回營帳慢慢說。”
他正要牽著她往裡走,凌寒忽然想起什麼,“等一下,安順還在……”她回頭一看,哪還有安順的影子,唯有一輛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