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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初登皇位,根基未穩,由太尉莫子清與府尹蕭別年雙雙輔政。而莫子清權傾朝野,朝中大部分官員靠攏於他,皇甫憶君雖是九五之尊,卻也只能看其臉色辦事,只因他手中握有三分之一的兵權,而另外三分之二分別在威武大將軍葉景元以及太尉莫子清手上。
朝中局勢顯而易見,誰能拉攏葉景元,誰便擁有主導權。
不過,莫子清沒有異心還好,可以輔助新皇鞏固江山,倘若一有異心,只怕會危及到新皇的皇位以及江山。
廟堂乃是男人所處之地,凌寒本不想去深入瞭解,無奈如今朝中,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另一個是自己的義兄,而這會兒站在她面前的又是她的妹夫,她再無知,也不想自己的親人身處險境。
莫秦煜大婚之日,在太尉書房前偷聽到的對話如今猶言在耳,她知道,太尉一直以來都對兵權之事虎視眈眈,而他隨時可能危及到新皇的安全,這一點,凌寒不得不擔憂。
雖然這麼想,可面對莫秦煜,她始終不敢說實話,尤其當他說他一直以他爹為榮時,凌寒更不敢把莫子清的野心說出來,畢竟他們是父子,她不知道莫秦煜今後心會想著誰,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個秘密保守到底,直到莫子清真正按捺不住。
“我想華蘇哥哥有你們在,一定可以令這太平盛世永存下去。”說時,凌寒微微一笑,心卻漣漪一片,歷朝歷代,哪一朝不是盛極必衰?只是不知道這一朝,能夠堅持多久。
莫秦煜凝望著她,並未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只是一時難以察覺她口中的“華蘇哥哥”是何人,不過也只是一瞬,以他的反應能力,立即便知道此人便是當今新皇皇甫憶君。
莫秦煜不知道凌寒是如何與皇帝結識,只知道當初先皇頒佈詔書,封了凌寒為郡主,才恍然原來當年在杭州時,他們已經相識。
如今,她再也不是在市井裡摸爬滾打的酒樓老闆娘,而是身份顯貴的皇親國戚,當今新皇的義妹,連他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
然而,他沒有這麼做,一直以來,他都視她為一名普通女子,那個咋咋呼呼會和他吵不停歇的丫頭,可,時過境遷,他們都長大了,不再像當年。
莫秦煜在內心微微嘆氣,須臾,他緩緩開口道:“天色陰暗,我送你回去吧。”
凌寒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
皇宮,御書房內。
淅瀝瀝,屋外又下起了雨。
昏暗的御書房內,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他手上提著一盞宮燈,瞬間點亮了屋子。明黃色的書案後,一襲墨竹白袍的男子倚靠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輕柔著太陽穴,雙眼微合。
他聽到聲響,微微睜了睜眼,嘴角揚起,說:“這點光,朕還能看見,不用點燈。”
黑衣男子平日對他言聽計從,此刻卻沒有立即將宮燈吹滅,而是說:“皇上,這裡不比東宮,您的眼睛恐怕無法適應御書房的昏暗,如此批閱奏章,會很累,所以屬下不得不點上燈。”
男子點了點頭,不再推拒他的好意。
“燕斛,你說朕能否當一個好皇帝?”華蘇不經意地拿起一本奏摺,隨手翻了翻,才看了兩行字,眼睛便已覺得模糊。
燕斛將宮燈掛起,恭敬道:“燕斛只是一介武夫,不敢對皇上妄下評斷,燕斛只知道,皇上一直在努力做一個好皇帝。”
華蘇合上奏摺,抬起頭看向燕斛,因為點著燈,他比剛才看得清楚了些,“燕斛,你下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一下。”言罷,他又靠向了座椅。
燕斛擔憂地看了華蘇一眼後,便退了出去。
這一年,他的眼疾愈發嚴重了,原本只有在夜間才會看不清事物,如今只要天色一暗,從他眼中看出去的景象皆會變得模糊,更別提是夜晚了。
就連太醫,對此也束手無策。再這麼下去,遲早什麼都會看不見,包括她。
那一個香囊,早已在他手中捏舊了。
他的左背隱隱作痛,許是當年受傷留下的病根,每到下雨刮風的日子,背後總會隱隱作痛,有時候還會牽動心房的位置,連著一起痛。
這一痛,他是更加忘不了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子了。
可如今,她已成為了他的義妹,與葉景元訂有婚約,還有兩年,待她守孝一過,他們便會成婚,而他永遠只能默默地當她的“華蘇哥哥”。
華蘇閉著雙眼,淡淡地笑著,溫潤和煦,如沐春風,一如當年的優雅,只是如今仔細看去,他的眉間卻是帶著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