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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撐開他往後退了退,他卻似乎被我這個小動作嚇了一跳,明亮眸裡的關切霎時暗下幾分。
他張開口,銳利的目光直愣愣盯住我,聲音如同寒冰相擊:“阿離,你可還記得,我?”
我花了很久的時間將他從頭看到尾,為了表示我並非是在敷衍他,其實從他剛進屋裡,我便對他打上了陌生人的記號,只不過看他的樣子若是我此刻搖搖頭,他會恨不得撲上來把我咬死。
我又稍稍往後坐了一點,訕訕笑道:“這位公子,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先認出你是不是困難了些?”
他平滑的眉心皺一個深深的川字:“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我真誠地點點頭。
他右手兩指搭上我的脈搏,我禁不住打了個顫,這人手冰涼得幾乎沒有絲毫溫度,究竟是人是鬼?
他沉吟半響,眉頭越鎖越緊,終於將手移開,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話:“你重傷方愈,多休息些日子吧,她是甘藍,有何事只管吩咐她便可,我明日再來看你。”語罷竟不管不顧起身離開了。
方才那位兔子般的少女咧嘴衝我笑著道:“姑姑有什麼吩咐,甘藍一定義不容辭赴湯蹈火。”
我尷尬地看著這位甘藍姑娘,拿不定主意猶豫道:“那個,甘藍,你叫我姑姑,我肯定是你親戚吧?”
甘藍捂著嘴“撲哧”一笑:“甘藍哪裡來的福分有姑姑這樣的親戚呢,不過是全族的人除了君上都這樣喚您,甘藍也不敢逾越。”
我驚疑不定:“你們全族人都認得我?”
甘藍理所應當道:“那是自然,誰不知道您是奈何橋上賣湯的孟姑姑,只不過君上從不讓我們同外族的人論起您。”
我吃驚地快要掉了下巴,奈何橋上賣湯的孟姑姑?以我的認識來說,能對上號的,不會那麼恰好就是……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覺得那麼好笑:“你是說,我是那個,就是那個,傳說中,孟婆?”
甘藍撇了撇嘴:“人間故事裡確實是這麼個叫法。”她又很是忿忿地替我打抱不平:“婆婆什麼的多顯老,咱們姑姑可是還未出閣的姑娘呢,便是同君上早定了親,也還是沒有行禮的……”
“什麼!”我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甘藍趕緊蹭過來扶住我又繼續靠下,我顫抖地指著門:“你是說,你是說,剛剛那個男人,是我還未成親的相公?”
甘藍毫不在意我內心巨大的震動,彎彎月牙似的眼睛滿是羨慕地點點頭:“君上對姑姑的好我們可都是見著呢,姑姑外出遊歷那麼多年,君上毫無怨言等著姑姑回來,半年前君上突然外出將姑姑接回來,姑姑滿身是血,嚇死我們了!君上日日夜夜衣不解帶地守著姑姑,可算是將姑姑救回來了,不過君上也元氣大損如今還靠著黑白大人調養呢!”
她似乎又有些遲疑,吞吞吐吐道:“所以,方才姑姑說不記得君上了,君上想必是很傷心的。”
說罷,眨巴著大眼睛小心翼翼打量我。我有氣無力地揉揉額頭,消化著這些讓我寧願再次昏過去的訊息。甘藍惶恐地注視著我,水汪汪的眼裡已盈盈帶上了淚花,道:“姑姑是不是怪甘藍多話了。”
我擺擺手,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和顏悅色:“我就是頭有點疼,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弄些吃的,我想再睡上一會兒。”
甘藍見我沒有生氣,立即脆生生應了下來。
我虛脫地倒在鬆軟的被褥上,試圖接受自己突如其來莫名的尊貴身份,還有一個沒有半點印象的未婚夫君,這樣一份大禮來慶祝我清醒過來,未免太隆重了些。
心口隱約有些陣痛,我悄悄解開衣襟,低頭看到心口處有著一塊銅錢大小的傷疤,已是有些時日的暗紅色痂殼,如同一枚刻壞的印章直剌剌烙在身上。我復又將衣結默默打好,精疲力竭地看著窗外大亮的天,思緒一片紛亂。
每日甘藍會攙著我到院子裡坐上一會兒,半楓荷偌大的院子裡除了我們便見不到旁人,甘藍說是君上不讓閒人來擾我清淨,她怕我悶,每天絞盡腦汁手舞足蹈地講些有趣的故事逗我開心。我卻並不覺得這種安靜難熬,似乎天生就習慣這樣兩個人模式的生活。
半楓荷裡很是符實地落著連天的荷塘,幽綠的荷葉比肩蔓延,荷花還含著骨朵兒未及吐蕊,微風偶過,裹來清雅的香氣。甘藍細心地在荷塘畔的貴妃榻上鋪了三層厚實的軟墊,毫不在意我倦怠的發呆,繼續今日說書的主題——她崇敬的君上的軼事。半個時辰過去,一壺涼茶几塊糕點,早已被填進了她的腹中,而我百無聊賴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