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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門,站在他們二人身邊卻猶覺寒意森森。韓敬如同啞了一般,只知道盯著偲明看,半句話也不說,我只好問道:“韓公子深更半夜不在家中過節,來醫館所為何事?”
韓敬嘴角動了動,嗓子乾澀嘶啞,對著偲明道:“你為何突然搬走,還搬去方子舟家裡,你可知我四處找你找了多久,方子舟那個混蛋還擋著我不讓我見你!”
他拔高的尾音消失在偲明的大笑中。桌邊三人靜默不語看向他們。
偲明笑罷,彷彿覺得有趣至極般反問韓敬:“你還問為何,為何,哈哈哈,韓敬,你真是好的很!你……”
他突然停下來,擰著細細的眉掙扎片刻,又換回一副冷淡的模樣,平靜道:“今日我們只想好好過節,你若無事便留下來,可不準再多言一句敗興的話,否則,關好門回你韓家父慈子孝去罷。”
說罷,自顧自走向桌旁,仿若韓敬不曾來過一般淡然自若地吃菜喝酒。
韓敬愣在當下,清瘦不少的面容扭曲剎那,不甘心似地大步緊隨他走到桌邊坐下,喉頭哽住的千言萬語只得生生先嚥進肚中。
我搖了搖頭,卻無計可施,只好又坐回溫莆身旁,同他們一起扮演和氣自在。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好在甘藍他們買來不少煙花爆竹,幾個年輕孩子躲在後院裡一陣嬉鬧,各式各樣的煙花從小小的四方院落裡飛快升起又爆開,在細雪飄零的夜空炸出奇異繽紛的色澤圖案。
阿平的虎眼裡閃爍著驚歎痴迷的光亮,仰頭喃喃道:“我還沒這麼近地看過煙花,真好看吶。”
甘藍跺著腳,一手拉起呆愣愣的阿平一手拉起好不容易臉色帶了笑意的偲明,站在院子中間厚實的雪地裡手舞足蹈。不留神,被雪陷住,帶著幾人歪倒在雪地裡,咯吱咯吱笑得愈發恣意。
我手中的煙火棒“嘶嘶”綻放出小朵金花,隔著院子看向靜靜站在廳堂中的韓敬,他出神地望著跟甘藍阿平在雪地裡打滾的偲明,一臉落寞又欣慰的神色,覺察到我的目光,他略一低頭,抱拳一揖,戀戀不捨地轉身,在震耳欲聾的爆竹聲裡離開。
我暗暗嘆了口氣,不知偲明與他的心結何時能夠解開,一個低低的聲音想在耳畔:“擔心他們?”
我回神看站在身旁的溫莆。他斜倚在書房的雕花窗欞上,今日獨自飲了兩壇酒,素日深沉似墨的眸子染上幾許迷濛的醉意,黑色的長衣襯著微紅的臉頰越發顯得面如冠玉。在紅燈煙花的掩映下,我頭一次覺得這個男子真真正正像是一個身處萬丈紅塵的人。
我扔掉手中將將燃盡的煙火棒,搖搖頭道:“他們彼此還存留情意,解開心結總會和好,倒是……”我略微踟躕,“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必要,本是異族,如何相親,倒不如絕情些離開,短痛好過追悔莫及。”
“你倒是狠得下心。”溫莆冷冷一哼:“你又怎知不會峰迴路轉,有情終成?因緣際會,命道輪轉,便是我這個當神仙的也不敢妄論,你又何必下此定論。”
我又取出一根菸花棒點燃:“可天地自有法度,越界得不償失者何其多,拼盡兩人命數去冒險,怎麼值得?”
“若是我呢,你可願意為了我去冒險?”熱切的話掩蓋在涼薄的空氣裡。
耳廓熱得難受,幸好暗夜裡看不清,我五指緊緊攥著煙火棒,雙眼盯得不能再緊,生怕它從掌心滑落,從眼前溜走,就如同這一刻直觸心底的餘音般。
煙火燃盡,孩子們的笑鬧聲在聲聲減弱的爆竹聲裡逐漸清晰起來。我卻仍舊想不到他問題的答案。被煙花耀得雙眼直泛金星,讓我居然在閃閃金光外彷彿看到白修落寞的表情。
笑聲漸消,甘藍和偲明俯身跪在雪地裡,阿平驚惶失措地看看他們又看看廳堂,溫莆在我身旁直起身子,繃緊的氣息猶如蓄勢待發的箭。
我揉揉眼,白修蒼白的臉頰埋在銀狐斗篷裡,一雙星眸熠熠生輝,悄無聲息立在堂下,不知看了多久。
院裡是爆竹燃放過後特有的濃重火藥味,在白雪皚皚的寂靜中顯出曲終人散的悲涼。
甘藍和偲明被施了法垂頭直直跪在雪裡不動,阿平也目光渙散地呆呆立在一旁。白修身後跟著神色萬年不變的黑白。溫莆沒有絲毫避忌的意思,不知從哪裡又摸出來一壺酒,就著壺嘴喝得自在風流。
白修冷冷看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瘦削的手從滾著銀狐毛的月白軟緞斗篷下伸出,拉起我的右手,死死攥住。溫莆仰頭喝酒的動作微一滯,又撇開眼去,落在別處。
白修已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