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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秀遲疑片刻,折回房間取來了輕薄保暖的狐裘的披風替韓曉君繫上。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看向李文秀,韓曉君輕輕地推動輪椅。曾經濮陽耀要為她換更華麗堅固的輪椅,可是她不肯。這是輕揚留給她的最後記憶,她不能連他親手為她製作的東西也丟棄了。對他,韓曉群是矛盾的,但也感激他。是他讓她知道了生命的意義,雖然他給予她的痛苦,卻在他用生命來抵嘗時,一切顯得太沉重了。
李文秀默默地看著韓曉君進入桃林,靜靜地守在外面不曾動一步。
桃花林,葬送的不止有她的愛情,也有她的友情。
曾幾何時,濮陽耀把這一片桃林從睿王府最偏遠的桃軒全部移植到羽泉軒,是因為她行走不方便嗎?
韓曉君怔怔地盯著桃花林深處,感受著桃花朵朵的墜落,伸出手接住花瓣。迷茫地低喊:“玉清,你在哪?”
你知道我有多悔恨嗎?如果可以,我要告訴你,我寧願與你歸隱田園做一對兄妹,也不再看他一眼。
“玉清,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低泣的韓曉君,聽不到林中傳來微弱的嘆息。直到她被來人摟入懷中,她才驚覺。
“曉兒,我的曉兒。”
熟悉的聲音驚得韓曉君霍地抬頭,看到了那張比女人還傾城的俊臉,激動不已。害怕是作夢,伸出手,顫抖著撫上去。
“告訴我,這不是作夢,真的不是作夢。”
如果是作夢,她會心碎的。
唐玉清見到韓曉君瘦骨嶙峋的手,上面佈滿傷痕,更不要說臉上的猙獰傷疤,他一個大男人跪在韓曉君的輪椅邊,落下了他的淚水。
“曉兒,怪我,一切都怪我。”
如果他執意帶她離開王府,就不會讓她有機會愛上濮陽耀,更不會讓濮陽耀有機會傷害她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這個傻女人,受到了一次傷害不夠,還要再被傷害第二回。
等他準備好一切後,他一定要帶她離開睿王府,她的下輩子,他會好好地珍惜這個女子。
韓曉君見唐玉清的頭放在她的腿上哭得如小孩般,她卻幸福地笑了。太好了,他還活著,他沒有死。
“玉清,我真開心你活著。”
還有什麼事比這還重要呢。
桃林中的動靜,驚動了林外守候的林文秀,聽到他的聲音傳來,韓曉君一驚。
“王妃,你還好嗎?”
音落,人已出現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還來不及說什麼,剛還跪在她面前的唐玉清不見了,一切彷彿在作夢,摸到狐裘上的溼意,她知道這是真的,嘴角泛起了淺淺的微笑。
“無事,我乏了。”
只要他活著,再相聚的日子不遠了。
李文秀狐疑地瞅了一眼四周,毫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可能是他多疑了。見韓曉君說乏了,立即推動她的輪椅回去。一路上,兩人沉默。
唐玉清在他們離去後,妖孽般的俊臉閃過一絲恨意,濮陽耀加諸在曉兒身上的一切折磨,他一定會為曉兒報仇的。
回到房間,韓曉君揮退他,他為難地看了韓曉君一眼後,還是默默無語退了出去。
韓曉君見那張床離她這樣近,手一碰就到,可是要自己一個人睡上去,卻是那樣的困難。但是她不能事事依賴別人,一定要學會自己上床睡。小小的困難,又怎麼能困倒她。
一想到玉清還活著,韓曉君發現自己對濮陽耀的恨少了一點。
準備自己上床,突然聽到門被推開,不用回頭也知道唯有他才有這個特權。果然,身子一輕,已落入一具熟悉的懷抱。
“為什麼不讓文秀差奴婢幫你?”
韓曉君瞟了一眼他,他不是很忙嗎,為何文秀一告訴他她要休息就急急趕了過來?
見他刀剝般的俊臉,雙眼直直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韓曉君知道如果不回答,他一定會想法問到底。
“我不想當成一個殘廢的人。”
他在想什麼,她哪會不知道。他故意把她在意的人全部支走,只有他一個人在她身邊,慢慢地適應他給的溫暖。可是她不稀罕,她會這樣全都是他造成的。
韓曉君的回答,讓他怔了一下。
“你放心,我一定會醫治好你。”
他霸道堅定的語氣,卻撼不動韓曉君恨他的心。不想說話,乾脆閉上眼。
習慣地被他輕放入床,最後落一個吻在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