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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忽然笑起來,“哦?願聞其詳。”
“這天眼通的秘密在酒上,每一次娘娘施展此項秘術,身邊必然有一壺酒。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用指尖略沾酒水,劃過信封,就可以透紙見字。而酒極易揮發,等娘娘看完了裡面的內容,信封也就幹了。這個秘術唯一的破綻是酒有酒味,所以娘娘會在演示的時候灑上香料,這樣就能遮蓋酒味了。娘娘你覺得奴婢說得對還是不對?”
出乎意料,未及青鸞答話,太子李弘先鼓起掌來,“心兒你說的一點兒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太子殿下?”心兒睜大了眼睛。
青鸞笑著一把抱住李弘,“本宮會一些雕蟲小技,不過是想拿來打發日子的。自從上次皇后娘娘問起之後,我已經把這一切都告訴大家了,連太子殿下都學會了。心兒,你還要糾纏於此嗎?”
心兒頓了頓,只好低頭道:“原來如此。是奴婢疏忽了,冒犯之處還請娘娘恕罪。”
青鸞笑道:“不知者不罪。”
待心兒離開,她面上浮起一絲沉重,宮女端上了杏仁茶,李弘興奮地撲了上去。青鸞接過一盞,銀調羹漫不經心地攪動著乳白的茶湯,貌似隨意地問道:“今天的鴿子餵了沒有?”
宮女回稟道:“正想跟娘娘說呢,奴婢剛才去喂鴿子,發現竟然少了好幾只,也不知是飛去了哪裡。”
青鸞手一顫,調羹險些落在地上。
走出蓬萊殿,裴少卿正等待在御花園中。見到心兒,趕緊迎上去,“怎麼樣?宸妃娘娘可有露出什麼端倪?”
心兒搖搖頭;“她已經把這方法告訴別人了,所謂的妖言惑眾根本就不成立。”
裴少卿十分驚訝;“竟有此事?這個宸妃究竟是真的天真懵懂,毫無心機,還是心機太深,先發制人呢?”
心兒搖搖頭,“不管怎麼樣,玉將軍不可能操縱得了彩蝶郡主。宸妃出現得那麼突然,又會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實在很有嫌疑。現在就看儼哥哥那邊的行動如何了。”
質詢宸妃,只是明修棧道,而暗地裡他們還有另外的行動。不久,明義提著一個大籠子從遠處走來。
心兒眼睛一亮,“怎麼樣?抓到了多少?”
明義開啟籠子,裡面塞著七八隻鴿子,正咕咕叫著。
裴少卿很是驚訝,“這是……”
心兒解釋道:“宸妃娘娘豢養了很多鴿子,每日愛惜如命,儼哥哥懷疑這裡面有奧秘,所以我們想從中查一查,看看有什麼線索。”
裴少卿捉出一隻,細細地觀察,“這些鴿子好像不是信鴿,它們腳上也沒有綁過東西的痕跡。”
“也許另有玄機。對了,上次那位賣藝的老人身邊也有好幾籠禽鳥,不如明日咱們再去問問他。”
送走了李弘,屏退宮人,青鸞在宮中枯坐了整整一下午,遙望著天邊如火如荼的晚霞,活動冰冷僵硬的四肢,她終於下定決心,起身傳喚道:“來人,梳妝,本宮要去見皇上。”
凝望著鏡子裡的面容,素淡的長裙迤邐曵地,青梅刺繡半掩著線條優美的鎖骨,烏髮挽起,肌膚生光,金簪熠熠,環佩叮噹,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見他了,心中充滿了不捨。可是若不走……
來到宣政殿,正逢宮女端上藥湯。青鸞上前接過,坐到李治床邊喂他喝藥。青鸞問道:“皇上感覺好些了嗎?”
李治溫柔地看著她,“好多了,這次又是你救了朕。”
青鸞低下頭:“臣妾……臣妾只是小時候學過一點醫術。”
“學過一點醫術可沒有那麼高明,朕這個毒不是所有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嗎?”李治慢慢地湊近青鸞,低聲笑著:“朕寧願相信外面的傳說,青鸞是狐不是人。”壓低的聲音略有沙啞,帶著撥弄心絃的魅力。
青鸞忽然抬頭道:“皇上,倘若青鸞是狐,皇上還會一如既往地喜歡青鸞嗎?”
李治拉住她的手,十指交疊纏綿:“朕願化身石橋,忍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求青鸞能從橋上走過。”
青鸞幾乎落下淚來,脫口道:“皇上,咱們離開這裡好嗎?”
李治一愣,“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找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神仙一樣的過日子。”她伏在他的肩頭,低聲傾訴著心中的夢幻。
李治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頭,這怎麼可以啊?朕是大唐的皇上,朕還有天下呢。朕可以把生命給你,可是無法辜負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