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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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只能順著大夫人的口風,賠著笑臉又說了好些感激三房的話,捧得四夫人笑意盈盈,連一旁端坐的大夫人也矜持的微笑起來。
不管怎麼說,四夫人岔開話題,也算是出言相助了。說話間,岑三娘便已經捋順了關係,想明白了四夫人這麼做的原因。
四夫人的小兒子過繼給了四房,名份上岑三娘是九哥兒的親姐姐了。就算岑三娘嫁了人,九哥兒都是她的孃家人。
如果岑三娘嫁得好,將來九哥兒就多了一門可以借勢的姻親。嫁的不好,將來就會纏著九哥兒打秋風。所以四夫人巴不得她嫁得好。
岑三娘突然間就冒出了一個新的念頭。這是否意味著,四夫人在她的親事上能使上一把勁?
她怎麼以前沒想到這點呢?不管九少爺對四房有無感情,他都是自己的兄弟了。雖然仍住在三房,過著原來的生活。但他從此稱呼四夫人只能叫她堂嬸了不是?岑三娘暗罵自己愚笨,三年時間也沒能真正的領悟古代風俗人情的精髓。
她內心深處從來沒把九哥兒當成自家人。逢年過節見著,也是浮於表面的客氣。一旦想明白這層互利互惠的關係後,她眼前豁然開朗,頓時覺得在三房並非毫無借力之處。如果能策反四夫人,達成統一戰線,她的親事也未必悲觀。
如今四夫人主動提及讓她和九哥兒親近。岑三娘想,她以前沒出孝也不常出門走動,現在出了孝,她應該利用近水樓臺的優勢,多去隔壁串串門,抓住一切機會和九哥兒培養下姐弟感情。也許將來她和九哥兒還真能相處融洽,有幾分親情。
岑三娘開心的笑了:“等九哥兒得了十五個紅圈,我就親手做個書包給他。”
六娘七娘也轉了口風,紛紛表示要給九哥兒做針線。
藉著九哥兒的話題,眾人聊得開開心心。
時間不長,田媽媽便從正房出來,恭敬請眾人進去。
兩虎相爭
三老太太嗜茶。早起之後,喜歡親手沏杯茶歇息片刻,再擺早飯。
眾人進屋的時候,三老太太正坐在竹榻旁用竹夾炙茶餅。
三老太太六十高齡,頭髮尚未全白,整齊的在腦後挽成了一窩絲,用了枝鳳頭白玉長簪簪住,戴著一對金鑲玉的耳塞子。莊重典雅。
等眾人進來行了禮。老太太便招手叫岑三娘:“三娘,來替堂祖母分茶。”
“是。”岑三娘乖巧的應了聲。上前侍立在旁,待老太太泡好茶,將茶分到茶盞裡後,便端了茶給大夫人四夫人送去。小輩是吃不到老太太泡的頭壺茶的。
她送完茶便跪坐在竹榻前,手腳靈活的收拾茶具。
三老太太的茶具是全套邢窯細白瓷,二老爺孝敬的。陸羽《茶經》曾評價說:“邢瓷類銀,越瓷類玉。”“邢瓷類雪,越瓷類冰。”邢窯細白瓷胎質細膩,袖色白潤。精品不易得,老太太平素愛若至寶。岑三娘生怕不留神摔碎了一隻,越發小心。
等她收拾好,洗了手侍立在老太太身旁時,這才發現大夫人和四夫人已經打起了機鋒。
“……大嫂今日這身打扮襯得我跟村婦似的。母親,明兒端午把那套紅寶石頭面借給媳婦戴戴吧!”
四夫人瘦小個兒,臉不過巴掌大。有一頭濃密的黑髮,便極愛梳靈蛇髻,扭成卷的頭髮往後墜著,髻上一邊插著一隻墜著長長流蘇的金步搖並幾隻金鑲珍珠的花鈿,讓人不得不擔心四夫人用力過猛,步搖花鈿便會叮噹掉落下來。
大夫人穿著件玫瑰紅的大袖襦,橙黃色的鑲邊。梳著高高的牡丹髻,前面戴著黃豆大小的珍珠鑲成的髮箍,正中插了枝金觀音的分心,後面戴著幾朵酒盅般大小的杏花樣金制的挑心。側面插著一枚寶樹形狀的金步搖。脖子上掛著金項圈,白玉墜子上墜著七彩纓絡編的絡子。腰間衣帶上繫著玉雙環,腕間戴著金釧,華麗的像五月怒放的石榴。
和大夫人一比,四夫人的裝扮就顯得極為寒磣了。
大夫人雖不想掩飾自家有錢,卻也不願被四夫人拿來作伐,搖著象牙柄的牡丹團扇笑道:“四弟妹還缺頭面首飾?聽說有人出一萬兩銀子買四弟一隻畫眉呢。先前四弟買的時候軟磨硬泡在公中支了三千兩銀子,沒想到轉手就能賺七千兩。還了公中的銀錢,拿著七千兩銀子弟妹想打什麼頭面都足夠了。”
四夫人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年前四老爺買畫眉從公中借銀子打了借條,回回都要被大夫人拿出來說。四夫人又不可能拿自己的私房去填四老爺的窟窿,心裡的委屈便如潮水般漫上胸口:“想讓相公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