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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雙臂上的衣物,果真出現幾道疤痕。
卻已結疤,不似新傷。
如雯一愣,咬緊牙關。
來福跪下道:“回主子的話,小人與人比騎射,輸了,自甘被打十個馬鞭,但並非大小姐所言。”
如雯氣的發抖,急切的望向龐晉川,龐晉川面無表情,目光緊緊停留在來福的疤痕上。
長汀低下頭,握緊雙拳,委屈問:“姐姐為何這樣汙衊長汀?上次還和父親說長汀調皮搗蛋,不守規矩。”
龐晉川側目,目視如雯。
如雯後背只覺一聲冷汗,撲通一聲跪下哭道:“父親,女兒沒有冤枉三弟。”
長汀大聲反問:“只因為姐姐與小兒不是同母,所以不喜歡我,才亂講我的壞話嗎?可是小兒一直很喜歡姐姐。”
長汀為嫡,如雯為庶,以庶誣嫡,實則重罪,這一條是當朝欽定的規矩。
如雯滿頭大汗瀝瀝溢位,名字長汀睜眼說瞎話,可她不能說是她教長汀用鞭子抽的!面對父親,如雯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後龐晉川開口道:“明日去你姨娘處領十個小鞭,抄女戒一遍,扣三月月例銀子。”
如雯顫抖的應下,被龐晉川叫人送回宋芸兒處教管。
待如雯走了,龐晉川才將目光落在他的小兒上,單薄的雙唇緊緊抿著,黝黑的雙眸落在他身上,長汀心下已是有些明白。
直到龐晉川的實現又落回圖紙上,一句話輕飄飄的話落入長汀耳中:“跳樑小醜。”
長汀小小的雙拳緊緊握住,龐晉川看都不看他一眼:“她於你不過是螻蟻,你卻用計在她身上。將三十六計中的打草驚蛇這一計抄與我看。”
長汀道:“師傅還未教到。”
龐晉川眯了眯眼:“那你可知,你還未斬草除根就已打草驚蛇了?”
長汀低下頭,微不可查的鼓鼓嘴,氣餒的撥出一口氣。
知道,驚的還是父親這條蛇嘛!
他的確是笨,雖然討厭如雯,但這些小伎倆在父親面前,就什麼都不是了。
長汀只好讓來福準備了筆墨,自己一人乖乖的坐在另一邊的圓桌上,問:“父親,小兒要抄幾遍?”
龐晉川嗤笑看他:“抄到你不會沾沾自喜為止。”
待他轉身,來福已經全部備齊,氣的長汀狠狠的瞪了來福一眼,搖頭晃腦蹬上椅子,嬌嫩的小手握緊毛筆,一筆一劃異常執著。
龐晉川空閒時略微抬頭,神色依舊冷淡,但看向長汀的目光卻漸漸有了一些溫度起來。
小兒,從最初明目張膽的用狗撲人,到現在他已經懂得將自己藏在後面,讓他不得不承認,此子最為類己。
寬廣的書房內,瀰漫著淡淡的墨香,沒有燒地龍,屋裡比下著大雪的屋外更加冰寒,冷冽的空氣膠著著墨香,時間在這一對父子身上好似停歇了一般。
直到門口傳來小聲的噴嚏聲。
父子兩人雙雙抬頭望去。
“爺,老太太屋裡的紅燭姑娘有事求見。”
“進。”龐晉川嗯了一聲,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妙麗少女穿著一襲紅衣,撩開門簾,清脆笑道:“爺,老太太聽說您回來了,讓您過去。”
只見她今晚梳著朝雲近香髻,頭上只簪著一隻金釵,雖無華麗卻十分秀美,濃密的青絲再配上火紅的衣裳,美豔無比。
龐晉川眼中飛快散過一絲冷意,慢條斯理的卷好圖紙。
剛走至紅燭身邊,紅燭突然紅著臉問:“爺,讓奴婢替您撩簾子。”說著上前微微踮起腳跟,羞紅著臉看他。
龐晉川跨出,紅燭緊接就要跟出去,就在當口,她突然回過頭對著圓桌上的長汀笑道:“小公子可要聽話。”
長汀昂頭笑的天真,朝她搖手:“嗯!紅燭姐姐。”
紅燭頓時眉開眼笑:“真乖。”
待她心滿意足離開了,屋裡還守著自家主子的來福不由的對她露出了一個同情的目光……
轉過頭看去,果然那糰粉嫩小臉又擺下面癱的模樣。
其實他家小公子除了在太太面前愛笑之外,其餘時候他侍候著,小公子基本是不笑的。
正文 挑撥離間
夜是黑的,路是暗的,陣陣寒風刺在人臉上猶如冰刀滑過一般。
四個僕婦在前頭打燈,龐晉川冷著一張臉走在中間,紅燭跟在他後面,總是想著要不要說些什麼話,但看龐晉川一副生人勿進的神色,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