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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見不得如此良材變成朽木,開始自告奮勇每天拉著若薇一起練習,若薇的琴藝飛漲,與舒華的友情也飛漲。
“在想搬家的事嗎?其實住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
“讓我寄人籬下?”若薇挑眉毛。
“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可沒把你當外人,你是我們府上的大軍師!”舒華不放棄挽留。
若薇對事情看得精準,對上位者的心思更是把握的恰到好處,可以說今天舒府上下的地位,包括那些得以安身的歌舞伎,若薇功不可沒,她現在在舒府說話的份量就比舒大人小一點。
“你就別勸了,我還有一對弟弟妹妹呢,搬家是一定的,宅子我都看中了,工人也僱了,房子翻修到一半總不能就放在那邊吧。”若薇鴕鳥的還是沒跟嚴暄他們見面,只用書信充當幕後黑手並每次透露出一點點她的‘變遷’,可隨著暄兒回信中的口氣越森冷,她就越沒底氣現身露面,“我沒想房子的事,我就是在想……”
若薇在想宋志將軍。
自從那天從茶樓裡聽來的閒言碎語,她的心思就一刻沒停的放在宋志的身上,宋志現在人就在安陽城裡,不算被俘但也沒什麼自由,沒有投降但也沒有受到虐待。至於他現在的這種境遇,還得從宋國被大殷攻下的冬天說起。
宋國的皇帝在破城之前就先跑了,按說宋國的主心骨沒死,宋國人理應抱著復國的念頭死抗到底的,可是沒有,真的沒有!大殷攻下宋都之後,這次一反常態的沒有大力以官方的口吻日夜宣傳什麼‘宋泫十宗罪’,反倒是宋國民間忽然起了一股強大的聲討前國主宋泫的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智、不信的潮流,過往的宋泫的那些窮兵黷武、殘害忠良賢臣的事都被抖出來了,有名有姓有理有據的,聲討之聲一面倒,弄得都已經狼狽逃匿的宋國主在宋境境內人心盡喪,全境的老百姓都不待見了,甚至不用大殷將士動手,他自己就被一群一直被欺壓、被激怒的老百姓丟石頭,丟爛菜,整個一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煽動造勢方向準確,效果明顯——說沒人在後面操縱這些,打死若薇,她都不信的。
然後是大殷的官方這邊,不僅沒有在這件事上火上澆油,反而擺出一副壓根兒沒搭理的架勢,一道道勸課農桑,卸甲歸田,減免賦稅的具體安民措施接二連三的往下發,‘國恨’的問題輕而易舉地就被轉移了。其實百姓要求真的不奢侈,只要能活命、不再一家老小妻離子散,不用再送不滿十五歲的孩子上戰場,什麼國仇家恨統統都是過眼雲煙,畢竟這天下兩百年前就是一家,大家說同樣的話,寫同樣的字,有著共同的歷史。
若是他們被大殷攻佔了從此變成了喪國奴,過著畜牲也不如的生活或許還能反抗反抗,可如今,人家皇上的詔書一發,大印一蓋,抄了一批大官的家,再讓管戶籍的官員開始挨戶登記往下配田地……百姓管你哪,能讓他們吃飽肚子,能讓他們安身立命的就是活菩薩。
不用再打仗,春耕前可以回家種地,三年不用服兵役,一年不用交賦稅,這幾道公佈天下的旨意一發,宋志軍營裡那十五萬餓著肚子挨凍的將士們的心立刻就散了,說到底周邊的那些國家跟他們有什麼仇?能有機會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他們憑啥非豁出命去跟人家過不去呢?所以還沒等宋志帶領他的大軍到井關,軍裡的逃兵現象就多起來了,等一到井關,看著牆頭上飄揚的殷國的黑色旗幟,宋志就知道宋國已經大勢所去,他的大軍,大勢已去。
兵降了,都歡天喜地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其它幾位將軍也降了,可宋志沒降,而殷國的皇帝最終沒放開這位大將,連人帶家眷的一起接到安陽來了,聽說這位將軍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閒賦在家擺弄花草。
若薇不知道宋志為什麼會選擇過這樣一種生活,既不反抗也不積極面對,這跟她認知裡面的宋志不一樣,若薇不管殷國的政策有多完美,不管宋國現在有多平靜,她只關心一個人,宋志將軍。他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不該這樣自我放逐地過完後半生,他不該給自己畫地為牢抑鬱而終,或者,宋志難道為宋泫那種君主忠貞守節?她為宋志將軍的迂腐生氣,也為他的消沉心疼。
他們現在同在一座城裡,再也不是敵人了,她很想去看他一眼,沒什麼緣由,或許只是想看看他現在過得是不是還好,或許她真的傾慕上了這位被她上升到‘普魯米修斯’高度的對手,一位忠堅沉穩性情成熟的大叔……反正自從有了這個念頭後,若薇的表現就像害了相思病一樣,所以彈琴的時候走神就被舒華師父抓包了。
“……我就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