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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退一萬步講,用武力征服,對羅顥來說拿下中山也不是費力的事,中山不是國家,未必引起其餘三國的聯手反彈,他大可以派使臣出使安撫各國,所以若薇說的這個聯盟,在羅顥看來,並不是很恰當的建議。
但若薇對這件事則完全不這麼看。“陛下,中山那裡既不是地勢樞紐也沒有戰略地位,它現在已經允諾對大殷年年納貢,空手套白狼您每年的國庫就有一百八十萬金的收入,養大殷支邊關軍綽綽有餘。維持這樣的狀況不是很好麼?就算您能派兵拿下了中山,然後駐守、安置人力、恢復生產,這都需要時間和精力的投入,您能保證在三兩年之內,淨收益維持到每年一百八十萬金這樣穩定的高度麼?而且,若您用武力征服,我也說不準中山的商人還能不能像以往那樣準時為您提供一些必需的軍需物資。”
“中山的重要,我們都知道,與中山聯盟,大殷能得到一個安定的後方,友好的睦鄰,充沛的物資來源和額外進項的錢糧。重要的,您不必擔心這個盟友跟您反水,他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這個實力,您可以留著全副精力專心致志地對付梁、楚、衛,既然可以非戰之功就達到這樣的效果,那為什麼還要冒險,花費人力物力撕破臉呢?您所需要的中山的一切便利,僅僅是舉手之勞而已——放低您的姿態,敞開您的心胸,主動向中山丟擲友好訊號,您確實不會擁有中山,但是你將得到所有你想要的好處。”
羅顥沉默了一陣子,似乎在權衡箇中利害關係,半晌之後放下了這個話題,另起了一個:“好了,說說你的分化策略,你打算如何防止他們同仇敵愾,又如何拆散他們現有的聯盟?”
“陛下,您覺得……攻楚怎麼樣?”若薇諱莫如深地扔出一個建議。
羅顥一頓之下隨即心領神會,眸內精光大盛——分化一個既已成的聯盟,有什麼比一親一疏更好的辦法?
梁國爭儲正凶,幾股勢力各有各的力量,各有各的依仗,也各有各的盤算,與楚國聯姻的太子一黨固然希望梁楚盟約能堅固可靠千秋萬代,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種聯盟未嘗不是礙事的絆腳石,朝中內部勢力分化,其中願意與大殷暗中結盟換取力量的絕非沒有……
另一邊楚國是權臣當道,奢靡成風,對於那些習慣了紙醉金迷的朝臣來說,只要他大殷同樣能許下他們一生富貴高官厚祿,便是投降如何,便是滅國又如何,他們又豈會感受到皇族的切膚之痛?
至於那個膽小若鼠、空談貧弱的衛國,他們一旦知曉大殷鐵騎不是拿他們開刀祭旗,又豈會再四處奔波賣力遊說三國合縱之勢?
若薇提出的這一招攻楚妙棋,切入對方聯盟關鍵一點確實辛辣異常,應為“略勝”,但羅顥並沒有喜形於色,略勝是關鍵,但武勝同樣也是關鍵。“楚國地廣,若徵楚我大殷將士不免長途跋涉遠師勞頓,此為兵家大弊。”
“那就把我們的劣勢,化為我們的優勢,讓他們疲於奔命。” 若薇在楚國邊境選了幾處畫了點,“兵分幾路,輪番襲擾。”這樣迫使對方在廣闊的疆域內往返奔波於各個隘口間防守,己方就以逸待勞應對付對方的疲憊之師,此謀頗得游擊戰之精髓。
羅顥看著地圖上的那幾個點,一幅幅解構圖在腦中不斷分析、演練、完善,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略微鬆弛地靠在椅背上,周氏傳人,果然名不虛傳。
若薇敏銳地捕捉到了羅顥的放鬆,心中已有定數,她挑高了眉毛:“那麼現在,我的陛下,我有資格位列您的朝堂,成為您的謀士麼?”
“當然,朕的周愛卿。”羅顥看著若薇,嘴角浮出一抹欣賞的笑。
成交
——他這是選幕後黑手還是要金屋藏嬌?
若薇以為談判就此勝利,“他是周維”這一論點已經在兩人間達成共識,可沒想到羅顥竟然還想在周若薇的身上做文章。
若薇就是想不明白了:“天命之言真的就那麼重要麼? ”
“不,朕從不相信什麼天命之言。”
若薇一愣:“那你還……”
羅顥抬起手,打斷了若薇的話:“朕不信,但有人信,有很多人相信。天下紛爭已有百餘年,中原動盪日漸式微,百年前胡人入侵中原,損毀中原文化的事就是前車之鑑,朕要做的就是結束這一切,一切能儘快達到這個目的的手段,無論是什麼,朕都會盡力一試。”
“所以,這就是你的抱負。” 若薇按著太陽穴胳膊拄在書案上,覺得事情兜兜轉轉彷彿又重新回到了起點,可悲的是自己竟然還有點動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