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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你……哼。快點喝,你還欠我一堆答案呢。”我催促他。
“那一堆襪子裡,有給我的麼?你以前為我縫的都穿壞了。”盧琉桑不理會我,自顧自問道。
我拿過笸籮翻了一陣翻出那五顏六色的襪子拿到他眼前晃:“穿壞了還這麼新?嫌我手藝不好扔了是真吧?好在我在沙漠裡撿著了否則還真被你騙了。”
襪子被他一把搶走小心折了放進懷裡:“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盧琉桑,你……喂,你上哪兒去啊,這大冷的天出去你想凍死麼?喂,盧琉桑,你站住。”盧琉桑的動作匪夷所思的快,我追到門邊伸手去抓只碰到了他搭在門上的手,冰涼冰涼的,像房簷下那些冰溜子。
我開啟門,黑洞洞的夜一下充滿了我的眼,那鬼嚎似的風灌滿了耳朵,根本沒有盧琉桑的影子。
“盧琉桑!盧琉桑,你跑哪去了?這兩天有大風雪,你不要命了麼?快回來……”我跑到雪地裡,喊著,只有風聲回應我。
“娘,娘,你怎麼了?”我聽見禾苗在叫我。
睜開眼,滿室的光,我還守在火爐邊,眼前是禾苗和崔扶,我一時有點懵了,抬眼看向門,門緊緊關著,門邊並沒有那柄黑傘,我又看向笸籮,和我剛才放下時一樣,絲毫沒有翻亂的痕跡,爐邊的茶湯子正緩緩冒著熱氣,我的杯子仍舊安安靜靜地放在那兒。
“娘,盧琉桑是誰啊?”禾苗問我。
“你娘只是做了個噩夢,嘉禾,去給你娘倒些熱茶來。”崔扶說道,禾苗蹬蹬蹬跑去了。
對著崔扶我忽然有點心虛,我和盧琉桑是清白的這一點我敢用性命保證,可,如果有一天崔扶知道我曾和盧琉桑一起出關上路一路同行了許久他會不會有別的想法呢?
禾苗端著茶水回來放到我手上,殷切地看著我喝完。
我一直在思忖要不要告訴崔扶,在睡前,我決定都告訴他。
等我跟他說完那漫長的行程時外面傳來悠悠的更聲,在這冬夜裡聽起來有點淒涼。我坐著,看崔扶,等他跟我說些什麼。
崔扶笑了笑把我攬緊一些:“等見到子槿我們定要重重謝他。”
“崔扶,你……”我抓著他的衣襟。
“謝謝子槿把你保護得好好的回到我們身邊。”崔扶忽然把額頭貼上我的額頭,像夢囈似的繼續說道:“子槿是天底下最值得託付的人,是真男兒,是我們的恩人……”
“崔扶,那個刀疤臉的領隊你認識是不是?”我問道,他們那天相見的情景我還記得。
“算吧,他是子槿的護衛,他託人帶信兒告訴我你們的歸期。”崔扶說道。
“那,天下那麼大你為何就到陽關來了?”他在這兒我很欣喜,可我更多疑惑。
“子槿返程的時候寫信告訴我的,崔夫人,來日方長,不急著今天都問完,以後再問,今天先睡吧。”崔扶說道。
大風雪吹打著窗戶,聲音不算小,可我仍舊聽到了崔扶的嘆息聲,這嘆息聲深夜聽來讓人心驚。
我不知道崔扶睡沒睡,可我一閉眼眼前便是夢裡那黑洞洞的夜伴著慘烈的風,我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石姬一直到半個月後才又來了,那天下著很大的雪,崔扶正巧趕著小牛車去送酒,禾苗也鬧著跟著去了,店中有兩個常客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我見沒什麼人就到後院去收拾柴火,買來的那些太粗劈細一些好用,聽到腳步聲我抬頭看,就看見了石姬。她大概在外面走了很久,連眉毛都是白的了,她的神情木木的,我擺擺手她才回過神,露齒一笑。我說她來了怎麼也不弄出點動靜,石姬說怕我嚇著劈著了腿腳,我放下斧子拉她進屋坐。
我們的房間依舊簡陋,一床一桌又添了兩個楊木衣箱,我給石姬倒了茶才想起費盡千辛萬苦從粟特帶回的葡桃酒來,拿出倒了給她,沒有水晶杯琥珀盅,只有我那白瓷的杯子。
石姬說,給我喝不是浪費了麼,再過段日子我就要回去了,到時候想喝多少沒有?這些你自己留著就是了。
“原來倒沒那麼喜歡,在粟特待了一陣子倒慢慢喜歡上了,還和一位老婆婆學了好長時間,現在不是時候,等明年我種些葡桃自己也釀一些,到時候我想喝多少沒有?”我給她斟上酒,看著她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捏起酒杯放到嘴邊慢慢啜飲。
“光光,我想跟你說的事可能會讓你很難過,也許,會恨我,但我憋了太久,每次看見你都覺得愧疚,如果連親口告訴你都不敢,我下半輩子一定不會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