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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再摸摸自己額頭,然後確定,他不燙。
“哦,送子娘娘跟你說的啊?那你明天去把閨女接回來吧。”我說道。
“送子娘娘說還得等八個月。”崔扶一把抓住我的手,“閨女她娘,你說我們女兒應該會像我吧?”
崔扶說的這個“好訊息”讓我一直呆楞到天亮,然後爬起來去醫館,老大夫對我說恭喜,這句話讓我輕飄飄了好多天,走路都像踩棉絮一般,我不知道人家當孃的都如何,反正我在無人時候常摸摸自己肚子,生怕一眨眼肚子又癟了下去。有天吃飯,禾苗對崔扶說:爹,娘最近好奇怪,都快飄起來了。崔扶說:嗯,你娘要成仙了。
因為肚子裡這個,所以要去尋我駱駝爹的事並未成行,我們一家三口,哦,四口在陽關過了個團圓年。到了春天,西來東往的人又多起來,陽關的街路上又熙熙嚷嚷起來。那時候我的肚子又大了許多,好在還不算笨拙,沒耽誤我洗衣做飯,禾苗現下里也不跟波斯人玩駱駝了,整天跟在我左右,神情比崔扶還緊張。
禾苗比我跟肚子裡那個說話還勤,比如:弟弟,你吃飽了沒?弟弟,哥哥衝的蜂蜜水好喝吧?弟弟,娘今天做的肉有點鹹,來,你多喝點水就好了。
崔扶問禾苗:“嘉禾,為何不叫妹妹?”
禾苗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答道:“因為是弟弟啊。”
我看崔扶,崔扶也看我,有些忐忑似的跟我說道:“可我不想再要兒子了,將來娶媳婦要花很多錢……”
有一天我正吃酸梅子,就見崔扶木呆呆看我,我衝他揮揮手問他怎麼了,他瞅瞅我的肚子說道:“前天你想吃辣肉乾,今天又想吃酸梅子,人家說酸兒辣女,你說,我們這是……”
我哭笑不得。
因為這是我吃了許許多多亂七八糟的藥才得來的孩子所以分外小心,時常到醫館去讓老大夫把脈瞧瞧,老大夫後來大概煩了,有次跟我說:這位夫人你莫要來了,你肚子裡這個小傢伙好著呢,沒準兒生下來就能滿地跑了。
牽著禾苗的手溜溜達達往回走,遠遠就見一道白色影子進了小酒肆,那影子有些熟悉,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待回了酒肆,因為走得累了我便徑直到常坐的藤椅上坐下,輕輕揉著腰,只聽禾苗在一旁跟崔扶說:“爹爹,大夫爺爺說娘會生一隻滿地亂跑的猴子。”
這孩子可真是危言聳聽。
“胡說,哪有人會生一隻猴子的。”一道小小的不屑聲音,我費力扭頭看去,原來,那白影子真是熟人,而且是意料之外的熟人,崔扶正與他對面說話。
“馬兄?”我站起來走過去,不遠處的那個人也站起來看著我,多年不見,他仍舊沒怎麼變,好像時間不曾光顧他似的,面上的神情也一如既往,宦海沉浮似乎也沒有將他汙濁。
他嘴角動了下,終於還是說道:“崔夫人。”
我挨著崔扶坐下,看他和坐在他身邊與他眉目想象的男孩兒,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都老了,老到面對他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好在崔扶在我旁邊,他能說也會說,我聽著。崔扶並不提京城任何事,只問馬懷素緣何到此,馬懷素說奉旨出關宣慰將士,我看了眼那孩子嘴快說道:“沙漠苦寒,帶著孩子不大合適。”也不過比禾苗大個兩歲的樣子,那麼艱苦的環境怎麼受得了。
馬懷素只淡淡一笑:“沒什麼。”
崔扶偷偷捏了捏我的手,我看他,他卻將話題引到別處去了。因馬懷素是辦官差所以略坐了坐也就回到官驛去了,我和崔扶送他到門外,他身邊跟著的孩子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
我知道崔扶捏我的一下定是有原因的,不待我問他自己就說了:“馬伕人前年過世了,孩子又不肯到外祖家去,所以便只能親自帶著。”
我不語。似乎每個人的日子都不是那樣平順。此時我並不願意多回想起往事,是啊,都過去了,個人有個人的生活,我的生活裡只要有崔扶有禾苗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幸福了。
馬懷素要走的時候我讓崔扶和禾苗給那個孩子帶去了幾件新買的衣服,當父親的人總是粗心。他們回來的時候崔扶說:“崔夫人,你又多了個兒子。”
我納悶,禾苗樂顛顛地告訴我他和馬一水結拜了。人小鬼大,居然還這樣自作主張。不過,我也和崔扶一樣犯愁了:將來馬一水成親的時候我們要送多大個紅包才合適啊。
快秋天的時候,我要到臨產期了,心裡十分忐忑,我跟崔扶說,其實我們能生個閨女是吧?崔扶說,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