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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著看馬懷素,不妨一個身影忽然冒出來阻了視線,原來竟是崔扶,與他寒暄的人更多,他卻只在抱抱拳,連手掌都捨不得從袖子裡拿出來,看起來相當沒有誠意。我在想,盧琉桑這樣心氣兒高的會否與他打個招呼呢?
誰成想,倆人一照面——
“子槿。”崔某道。
“雅持。”盧某道。
聽起來熟悉得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子槿、雅持應該便是盧琉桑和崔扶的表字了吧?
盧琉桑專和木頭較勁,崔扶卻更喜歡被人用手“託著”,都沒我的好,我和月亮親近呢,想起皎皎,我又不由得往那邊看去,惟白,乾乾淨淨簡簡單單的。
來往的人寒暄的聲,都不及馬懷素往那裡一站。我本是偷偷地看,誰想他忽然回了頭,我目光閃躲不及,生生撞上了。這時候,我居然還有心思想是對著他笑個什麼弧度還是裝作沒看見扭頭。
馬懷素也不轉頭,也不笑,就這麼看著。看得我想扭頭就走,眼睛卻黏著了一般移不開。
冷不防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頭,是崔扶,字雅持那個。
“裴姑娘原來是子槿的朋友。”他聲音小小的。
“不敢當!”我也壓低聲音。誰跟他朋友?道不同。
崔扶說,這麼冷的天瞎折騰,在家裡烤烤火睡睡覺多好。
果然,人中更有做派大的,盧琉桑穿件舊衣迎接賓客,這位根本睡眼惺忪滿心不願意。也不知道這些做派是不是都故意做出來表明自己清高的。
我說,那你就回去睡吧,這麼多及第的,估計少了一兩個沒來不會有人在意。
崔扶打了個噴嚏,一臉的百無聊賴。看樣子不像裝的。
那邊又來了一個,穿得很是考究,近了一瞧,臉也考究,白白的臉似塗了粉,紅紅的唇像勻了胭脂膏子,他直奔著崔扶來了,一伸手拍了拍崔扶的肩膀:“沒想到你還真去考了,不過就是一個賭,你還當真。”
我一聽,菩薩啊,還真有人為了打賭去考進士,這腦子……正常麼?
崔扶正慢條斯理擦了擦鼻子說道:“閒來無事。”
考究男又哈哈大笑:“從此後,令賓娘子的心裡眼裡怕只有你雅持了。”
佛祖啊,這崔扶,為了個教坊女人與人打賭……風流人物啊。
“令賓?是誰?”
我估計考究男和我是一樣震撼的,這人打了賭趕了考還不知道為了誰,也有點太糊塗了,要麼就是被亂花迷了眼記不清楚了,總之,不是個一般人。
考究男倒也不多解釋,只說散了宴席去平康里見見便知,這麼有名的地方我知道,也曾想去見識見識來著,可惜,像我們家這等鉅富似乎也得不到那一等娘子的青睞,二等的我又不想見,是以拖著沒去。
考究男這麼一攪和待我再往馬懷素那邊看去他已不見了蹤影,心裡不覺悵然。
宴席開了,新進士子們團團圍了幾桌,列於公卿近臣宴席之後,多數人臉上喜氣洋洋,我覺得這種人性情還真一些,這種日子怎麼可能高興不起來,若換做我,定要把最好的裝束都披掛在身上再買兩筐爆竹來放。
這裡,自然是沒有我坐著的份兒,像我這等小廝只能更站在權貴家的下人後面,不過,沾了“盧”字的光他們對我也還客氣。
雖站得遠了些,但這席上的熱鬧還是瞧得見的,曲江邊的紫雲樓一會兒便有一個小太監下來傳帝后的話來,最熱鬧的是,武皇后命了一道題目下來,又有小太監們紛紛拿了筆墨紙硯伺候著各位士子寫了、收了呈上樓去。
未幾,又一個太監撩開簾子站到欄杆邊,手裡拈著幾張紙,大約是武皇后裁定了高下,果然,太監敞開了嗓子,抑揚頓挫的念將起來,讓我意外的是,拔得頭籌的是盧琉桑。
難道他提前得了什麼訊息提前做好了?
不能啊,他再怎樣,手臂也沒那麼長能伸到武皇后心裡去吧?
難道真是我錯看了他,其實他還是真才實學來著?
太監唸完了,馬懷素也榜上有名,崔扶卻只撿了個尾巴,一時,連我都聽到了士子和大臣們的唏噓之聲,看來,名滿京城的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當然,也許是他正苦苦思索那令賓娘子的容顏所以於詩路上便不通了。
接下來,又是什麼選什麼兩個探花使者,騎馬跑遍全長安有名的花園子採最美的花來,漂亮的花兒自然得漂亮的人拿著才更相宜,於是,自然,這欽點頭名的盧琉桑要去,臉比花美的崔扶也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