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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您定的那套暗語。”

“……唔,好了,我知道了。傳句話過去,讓他們監視菘陵的動靜就好,切忌輕舉妄動。菘陵之事,我們不便參與。”

“是,公子,那麼我就先回前堂去了。”

“好,辛苦了。”

待蕭翼的身影消失在園子的花木深處,蕭澤才放下手中已翻閱過不知多少遍的地圖,深呼吸一下,然後站起來,慢慢走到露臺的欄杆邊。

對面,蘭塵正忙得不亦樂乎!

她知道了些什麼呢?蕭澤不能確定。可是她的不安,蕭澤感覺到了。

但在事情未結束之前,蕭澤不會安撫蘭塵的,她現在依然是未知的人。未知,就意味著風險,而不管是蕭門,還是蘇府,都容不得他有半點輕忽。

世上從來不乏疑心過重的握有權力的人。

況且蘇家的亂子,如今已是天下皆知,接下來會怎麼樣,得看下一步的棋,那人會怎麼走。因為主動權,不在蘇家手裡。

菘陵,是昭國最大的鹽產地,也是蘇府龐大商業網路的主線之一,他在淥州的西南面,位於淥水最大的支流灕水的東岸。昭國當然不止菘陵這麼一個鹽礦,但菘陵同時兼具優良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交通條件,所以菘陵鹽礦是昭國鹽產業中最主要的。

雖然鹽的開採和運營名義上由昭國朝廷主導,實際上卻幾乎是完全交給蘇府負責的。近百年的經營,已經使菘陵鹽礦儼然有成為蘇府封地的架勢,在菘陵,蘇府的權威絲毫不下於官府,近年來主管鹽礦的蘇家子弟甚至得到菘陵地方官員禮遇王侯的奉承。

而這,其實正是菘陵鹽礦出事的重要原因。

蘇寄寧的三叔蘇粲是菘陵鹽礦最後一任主事者。他是個善於守成的人,從參與家族生意以來,他都嚴格按照蘇府的規矩和蘇老爺子的意思來辦理,絕不自以為是地要開拓什麼業績,好籍此在權責分明的家族中獲得地位。因此,蘇老爺子才放心地把業已成熟的菘陵鹽礦交給蘇粲來管理。

官府自不消說,即使是與普通鹽民間的關係,蘇府也一向都處得極好,他們不會做竭澤而漁的蠢事。小股鹽梟雖不能絕對禁止,但素來都在蘇府的嚴密監視之下,根本沒有擴大的機會,所以半年前,當那些鹽梟逐漸銷聲匿跡的時候,負責監管的蘇粲就放鬆了警惕。結果在這個初冬,菘陵鹽礦突發疫病,導致礦工大量匱乏,產量銳減之際,鹽梟猛然出動,散佈謠言、哄抬鹽價,甚至有盜匪膽敢劫掠官鹽。同時,鹽礦內因為疫病蔓延,礦工們心緒不定,紛爭競起,乃至演變為毆鬥,令整個鹽礦一片混亂。到蘇粲想壓下此事時,已經是欲蓋彌彰了,反被幾位御史聯名參了一本。與此同時,又出現許多商鋪售賣的官鹽中摻入土灰一事,當然,店主們是眾口一詞地表示從蘇府那裡進貨時就有土灰。接下來,就是蘇粲被迅速趕來的刑部侍中以“合謀鹽梟,中飽私囊”的犯罪嫌疑逮捕。

當蘇寄寧日夜兼程地趕到菘陵鹽礦的時候,蘇粲已經被帶入京城。同時入獄的還有來探望父親的蘇粲的幼子蘇寄丞,幸而他的長子蘇寄峰提前兩天離開了菘陵,否則只怕父子三人都得被押入天牢了。

雖然蘇家勢力頗大,但到底不能掌控這個朝堂,彈劾的官員不鬆口,事情也是直白地攤開在弘光帝面前,把這件事消解已經不可能了。不然就不會連蘇老爺子也進京多日,菘陵鹽礦之事卻還是沒有轉機出現的。

無論怎麼看,蘇府至少都要背上“管理失責”的罪名,而蘇粲,即使他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其實也並不能為蘇家擔去多少。

這是個三岔口,是菘陵市街最繁華的地方,酒樓就在往東去的那條街上,它最西邊的雅閣恰可以俯視這個三岔口,把周邊的店鋪和所有來來往往的人都收入眼底,尤其是正對著的蘇氏鹽莊。

依舊是朱漆的大門,依舊是華美的樓閣,“蘇氏鹽莊”四個大字也不見褪色,然而就像人一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這棟菘陵人眼中最氣派的宅子在短短半個月內老了幾十歲,再不見往昔門庭若市的盛況。

菘陵、鹽礦,這一著還真是找準了,而且突如其來,令蘇家的防備顯得一無是處!

蘇勻來通報的時候,蘇寄寧正靠在雅閣的窗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街景。聽見門響,蘇寄寧只淡淡問一句。

“什麼事?”

呆在蘇寄寧身邊好幾年,蘇勻自然知道這樣的蘇寄寧是拒絕打擾的,他不禁縮了縮脖子,並不敢因為蘇寄寧平素的溫和而放肆。

“公子,有個女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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