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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安全起見,蘭塵又換了幅容貌,連裝扮也換成尋常小廝一個,蕭澤則化裝成從北地往淥州而去的布商,冬天裹得厚厚的也看不出魁梧上的視覺衝擊,倒是他走出來時的那部粗獷的絡腮鬍子,看得蘭塵當場掉了下巴。
好半天,就聽她磨磨唧唧地瞅著蕭澤問。
“……公子,那鬍子貼著,難受嗎?”
“確實不怎麼舒服。”
“那公子覺得需要靠鬍子來增加威猛或儒雅魅力嗎?”
“倒也不需要!”
“那公子將來也會留鬍子嗎?”
“……蘭塵,你到底想問什麼?”
蕭澤終於認真地看過來,俊帥的臉易了容,又被鬍子遮得頗有威勢,只看著他的眼睛,還真有幾分怕人。
“呃,我只是提個建議啊。那個,公子以後能不能不留鬍子?”
“……?”
蕭澤不解地看著難得露出十分鄭重神色的蘭塵。
“公子不覺得很……那個嗎?你看啊,鬍子在外面,就跟頭髮啊什麼的一樣,永遠‘風塵撲撲’,說不定還會長那什麼什麼的,而你吃飯、喝水都得先讓它刷一道,然後才進得了嘴裡。更說不定的是,可能一張口,那鬍鬚就跑到嘴巴里、鼻孔裡,多噁心啊——嘔!”
一邊說著,蘭塵一邊不由得幻想起來。結果,自己把自己給嘔倒了。
剩下蕭澤直直站在她面前,半晌,緩緩道。
“你這話就不能等到我卸了這副裝扮後再說嗎?唉,真不知道你是存心的,還是少根筋,接下來這些天我要怎麼辦?”
“啊!對不起——嘔!”
不說則已,一說蘭塵立刻想起這些天他們倆都得面對面,天,吃飯怎麼辦?
“——唉!”
重重地嘆息一聲,蕭澤拎起包裹,拍拍蘭塵的腦袋。
“好了,走吧。”
吃飯麼?還能怎麼著,躲進來撕了這假鬍子嘛。
不過……
蕭澤的臉色有些青白了起來,不說還不覺得,蘭塵這麼一講,他也開始無法抑制地想起:蕭門中有些人也是留著大鬍子的,而且還有頗為寶貝的,算算,一起吃飯的機率還不是沒有;不,不止蕭門,江湖上留大鬍子的更不少,一起吃飯的機率——呃……老天……
可憐的蕭澤,不曉得已經多少年未嘗過沮喪滋味了,如今卻突然被一個原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弄成了“垂頭喪氣”一詞的最佳形象代言人。而那罪魁禍首沒多久就忘了這茬兒,出了城便舒適地窩進外表樸素的馬車裡。這兩天想得太多,覺睡得不怎麼好,旅途漫漫,用來補眠剛好!
馬車搖搖晃晃,時快時慢,以著比綠岫的車隊快一至兩天的速度往玉陽縣而去,他們儘量選擇不同的路,人和馬車也都換了好幾種裝束。在早春的芽將要萌出地面的時候,玉陽縣終於到了,而綠岫的身體在韋月城的調養下,也可以如他們預期的早產。
這時候,昭國的新年已經在馬車中慢慢地晃過去了,已是弘光六年。閒著算一算,蘭塵來到這個世界,竟然有三年半了。
這一年,她已經三十歲。
說多了關於年齡的謊話,一瞬間想起自己穿越而來時就有二十六的時候,蘭塵倒是很被打擊了一下。
三十歲?
——天哪天哪——哦!這下可真的老了!
很好地向蕭澤展示何為“鬱悶”後,蘭塵叼著一片很香的蕭氏烤魚片繼續神遊天外。說來,還真是很久沒回想那個世界了啊!
若是沒有掉到這個時空裡來,她如今會是什麼樣呢?
也許……也許,就跟現在一樣吧,她依然一個人,把那些過去了的時空裡的故事說給她的學生們聽。歷史,其實不過是一段又一段生活罷了,倘若剝離去時間與空間的距離,展現出來的就是最真實的人們的柴米油鹽、愛恨情仇,就是再簡單不過的希望與追逐、失敗與死亡、成功與繼續。
而在今天的這個時候,距離只是小城的這頭與那頭,蘭塵坐在窗前,晚上,春寒還重,屋子裡的爐火暖暖的。才出生一天的女嬰在柔軟的襁褓裡睡得香香甜甜,絲毫不知自己已不在母親的懷抱裡。
“公子喜歡小孩子嗎?”
蘭塵伸出手想摸一摸女嬰還未展開的臉蛋,卻又(炫)畏(書)懼(網)似的只是隔著空氣用指腹做了個撫摸的樣子。皺巴巴的臉,真的說不上好看,可是,那麼小小的,又總覺得真像個易碎的寶貝。
“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