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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讓人相信臣婦的能耐從而甘願居於麾下。然臣婦知他們均非枉顧國家之輩,且聖上親自下詔是何等榮幸事,孟栩長居京都且不說,久在民間徘徊的嚴陌瑛、顧顯,還有不過是西北道駐軍中一名普通將官的劉若風,怎會不甘之如飴?只要他們能事於麾下,臣婦願以東靜王府之存亡起誓,定能用其所長,重其所能,率之遠征西北,凱旋而歸。”
“……如王妃所言,過往無功,朕要如何確信?”
弘光帝緩緩地說道,沈盈川知道他這是已有鬆動的意思,做勢沉思一瞬,抬頭朗聲說道。
“聖上不信臣婦之言,那亡夫的話,聖上是否能相信?”
“……三弟說過什麼?”
“亡夫大半生都在戰場度過,他贊臣婦有為帥之風,領兵之能。他日若有機會,定要讓臣婦掛帥馳騁疆場,建巾幗之功。這話是當年臣婦隨之回京時說的,人皆有所耳聞,聖上還不能相信麼?”
御書房裡又是一陣寂靜,弘光帝這次沉默地看了沈盈川許久,才抬手揮了揮,道。
“王妃先退下吧,朕會考慮。”
“聖上……”
“來人,好生伺候著,送王妃回府。”
見弘光帝如此發話,沈盈川也不再堅持,躬身拜道。
“臣婦謹遵聖意,也希望聖上能早做決定。西北戰事告急,早一日調兵,便能多出一份勝算——臣婦,告退。”
目送著沈盈川退出御書房,弘光帝沒有像往常一樣拿起硃筆批閱奏章,他坐在高高的帝座上,一直看著宮外沉寂的宮殿群落。
除開他視為威脅的皇族子弟,朝中真的是無人有資格有膽量領這西北道兵馬大元帥的符令,那麼沈盈川?
拜女子為帥,弘光帝完全猜得到世人會有何反應。但若要讓他在幾者中抉擇的話,江山當然是絕對不能丟的,但兵權也不可落到他們手上,這一年來慶王等人的異動,密衛們早有呈報,弘光帝自然不能不警覺萬分。如此,假如這沈盈川真有將帥之才,那他,就真的要做第一個封女帥的皇帝嗎?
沈盈川有沒有能力,有多少能力?密衛們也拿不出多少有用的情報,因為沈盈川沒有那樣的機會,不過從這幾年經營東靜王府和栗子坡一役看,她似乎也頗有能耐……真像沈燏說的那樣,她可以為帥,可以領兵麼?
弘光帝的手臂忽然緊緊繃住,適才沈盈川的一句話此刻在他的腦海裡放大,那是沈燏曾說過的一句話——他日若有機會,定要讓……
能封帥拜將的,只有皇帝。沈燏他等的是個什麼機會?他如何能讓沈盈川統兵殺敵?
手越攥越緊,緊得掌心都疼了,也還是無法把手指伸展開。這是自沈燏死後,弘光帝再未犯過的毛病。沈燏已經死了,但即使死了,他的果決,他的膽略,他的不世功勳,仍然如厚重的山一般壓在弘光帝的心口上,讓他幾乎艱於呼吸。
沈燏他敢麼?連這個也敢麼?沒有這宿敵壓境的困頓,只是因為看重沈盈川的才幹,便要讓她縱橫沙場?
憑什麼他什麼都能做,什麼都敢做?
高高地勾出一道道優美弧線的屋脊簷角無語,它們華美而堅固,但永不能給予它們的皇帝任何答案。
傍晚時分,孟太后那邊來了侍從,回稟說要請弘光帝共用晚膳。弘光帝同意了,拋開沒寫過幾行字的筆墨,弘光帝當下便起駕去了孟太后的宮殿。
這時,在孟太后宮中的曲池前,孟栩依舊一襲白衣,飄飄然地站在水邊。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盡是更多的沉靜與飄逸,若非旁邊還站著孟太后,不遠處還有太后宮中規規矩矩垂手侍立的侍從宮女,他當真倒有幾分散仙的味道。
“太后,您當真要如此勸說聖上麼?”
良久,孟栩微微垂首,略沉的聲音雨滴般散在池中舒舒捲卷的蓮葉上。孟太后偏了偏頭,輕笑道。
“你這孩子,剛才不也認為讓盈川為帥是最合適的嗎?”
“說,是這麼說。只是女子自請為帥,到底讓人覺著突然了些,雖然王妃說得倒也十分在理。”
“突不突然已經不重要了,西北戰事要緊,朝中權勢也要緊。盈川若能得勝而歸,自是解了一切煩心事。不管怎麼說,到底是女子,只要不是男兒的話,很多事料理起來倒也簡單得很。”
孟栩便不再做聲,視線又落在那些亭亭的華蓋上。孟太后側目看看他,道。
“不過哀家倒真想知道,栩兒,這麼些年,除了今日盈川提起之外,你也完全沒有那嚴陌瑛和顧顯的半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