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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易守難攻,西梁軍隊又極為驍勇,再怎麼不善守城,我們要攻下,只怕要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因此,必須要將他們攔在城外。我贊成孟大人的意見,出奇兵斷其後路。”
“那就要求領兵者得有非常敏銳的判斷力,及十分靈活的指揮能力,眾位誰可當此大任?”
帳內頓時安靜下來,有人皺眉沉思,有人慾言又止,有人笑容自若,沈盈川沉靜的目光梭巡過眾將官,極輕微地一笑,淡淡道。
“顧將軍,可否為本帥出此奇兵?”
瀟灑地起身朝沈盈川拱手一拜,顧顯朗聲笑道。
“末將不才,願為元帥出此奇兵。”
點點頭,沈盈川一一點將。
“郭將軍,命你為前鋒,其中分寸小心把握。本帥要的只是潰不成軍的假相,而不是士兵的大量傷亡。”
“末將遵命。”
“劉將軍,你把守中軍。前鋒退下後,即刻迎戰,按照孟司馬和嚴大人擬定的戰略戰術,必須徹底擊潰西梁騎兵。”
“是,末將領命。”
“此戰沒有什麼需要分兵守護的,後衛撤銷,全部歸入中軍。從全部騎兵中挑選出最精銳的兩千人,交由顧將軍指揮,選擇西梁軍隊出城後與中軍交鋒的時機,切入聊城外圍。這支騎兵要的效果是從後方給予西梁狠命一擊,打亂西梁作戰節奏,瓦解西梁士氣,顧顯,你可要慎重把握!”
“元帥儘管放心,顧顯,以項上人頭擔保。”
“——好!本帥也以自己這顆頭向萬民擔保,定要奪回大好河山!”
把眾將領一一分配下去,沈盈川又命宰殺牲畜犒勞三軍,並於第二日晚間走出帥帳,與幾萬將士們一起燃起篝火,痛飲三碗烈酒共祭天地。
飽餐過後,無人再喧譁,全軍枕戈而眠。緩緩走過寂靜的營地,沈盈川沉默如一尊美麗的女神像。
戰爭是怎樣地殘酷,死亡是怎樣地可怕,這一點無需別人來告訴她;明日這些將士中會有多少人一去不返,又能有多少人苦苦掙扎著活下來,則是誰也不知道的。嚴陌瑛、孟栩、劉若風、顧顯……無論他們多麼智謀卓絕,多麼勇武過人,也無法把這些血肉鮮活的人們全部帶回來,這些,她早就知道的,且比誰都清楚,但壓在心上的巨石卻絲毫不能減輕。這一刻,她無比想念遠在京城的單純快樂的女兒們,無比想念長居江南的淡遠的她和她的兒子。
“元帥,夜已深了,明日您還要親為我軍擂鼓督戰,早點歇下吧。”
看沈盈川在哨樓上站了許久仍沒有下去的意思,嚴陌瑛出聲勸導。靜了靜,沈盈川點點頭,腳步卻沒動。
“陌瑛,依你之見,為帝皇者,是否真該絕然無情?”
看著沈盈川挺直如水杉的優美背影,嚴陌瑛想了想,道。
“多情也好,無情也罷,誰能成盛世明君,皆因人而異。無情者固然不必揹負血腥之重,但心既冷寒至此,難免不會將百姓視作狗畜,史冊三千,從未見苛政者能久安天下;反之,多情者倘能以大仁之心體恤天地萬物,不為私愛偏轄,不以一時惻隱置社稷不顧,有如此帝皇,又怎可說此非生民福祉?殿下,以史為鑑絕不是一句空話,臣以為,能時時攬鏡自照者,當不會茫然不識前路。”
沈盈川笑了一笑,俯視腳下跳躍著的萬千營火,她輕嘆了一聲。
“陌瑛,你此刻來見,是不是京城有什麼訊息傳來?”
“是,殿下,太后——駕崩了。”
“——太后?”
沈盈川急旋過身來,嚴陌瑛遞上京中屬下快馬傳來的訊息,待沈盈川就著火光匆匆覽過,他才慢慢道。
“明日之戰已不可避免,所以沈珈命人在驛馬及官道上做了些手腳,京城訃告估計會遲兩天才會送到。這樣的話,反攻西梁的計劃就得提前了,殿下絕不能在聊城戰後即刻返京奔喪。”
“……我知道。”
“殿下也請放心,沈珈早已讓屬下在太后跟前多次鼓動,故此太后遺願中便有北定西梁之說。並且,太后遺詔中還希望聖上在殿下凱旋還朝時,頒賜王府‘東靜王世子令’一枚。”
“世子令?什麼意思?”
“即兩位郡主婚後之子,殿下可擇一人繼承東靜王爵位,在那之前,由殿下代掌爵印及世子令。”
“……哦。弘光帝許了嗎?”
“在太后榻前,聖上口頭許了,正式詔書還不知道。”
“嗯,無妨,這爵印世子令要不要已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