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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哭嚎。
“太后娘娘,嫻貴妃娘娘派人搜查麟趾宮與永華宮,在庭院花木之下發現了數枚木偶,那些木偶很有些年月了,皆已生出苔蘚,上面刻著皇后娘娘的姓名與八字,還插著數根銀針。”
我徐徐轉眸:“當初如妃小產,哀家就令嫻貴妃設下厭勝之術,就是為著有朝一日徹底扳倒賢妃與德妃。”
竹息低低道:“太后娘娘當年為使苗從哲與甘循倒戈,賜給賢妃與德妃承諾,如今厭勝之術爆發,皇上雷霆盛怒,若是賢妃與德妃搬出太后娘娘的承諾,該當如何是好呢?”
我的笑意寒若冰霜:“哀家的承諾是,即便攝政王倒臺,賢妃與德妃也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哀家沒有說過,她們犯下旁的不可饒恕的罪行,哀家都可以既往不咎。”
竹息微微點一點頭:“奴婢明白了。”
“告訴皇帝,賢妃與德妃在皇后有孕期間挑釁皇后,令皇后五內鬱結、不得安胎,更做下厭勝之術詛咒皇后,應當即刻賜死,不得再留。”
竹息疾步出殿。
我的唇角漫過一絲淺淺的笑意,賢妃苗連芷、德妃甘思,從你們入宮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應該明白,身為攝政王的棋子,這隻會是你們一生一世抹不去的汙點。而攝政王的死,便是你們通往死亡之路的倒計時。
更何況,倒戈相向,雖然明智,但永遠不會真正贏得別人的信任。
我徐徐舉起手中青花纏枝的茶盞,那青花是清雨潤過天際後的那抹純淨色澤,順著藤蔓蔓延而開,彷彿要開滿整個頤寧宮:“賢妃,德妃,哀家不能親自送你們一程,便在這裡遙祝你們,後世再尋一個好人家,千萬,千萬,不要再遇到哀家這樣陰鷙的婆婆。”
玄凌對賢妃與德妃恨之入骨,接到我的口諭之後,再也不留給她們任何辯解之機,當夜便賜三尺白綾。
正當嫻貴妃奔波於處置麟趾宮與永華宮的宮人,斬除賢妃與德妃在紫奧城殘存的勢力之時。我斜斜倚靠在藍緞地繡萬鳳朝凰的靠枕上,闔目深思,一點一點梳理四年前的事件。
珠簾上渾圓的珍珠輕輕顫著,竹語不安的聲音貫耳而入:“太后娘娘,如妃娘娘正跪在昭陽殿外,懇求皇帝見她一面。”
我霍然睜開雙目:“皇帝見她了麼?”
“沒有,皇上吩咐了,要徹夜陪著皇后娘娘,任何人等不許打擾,李長也被趕出了昭陽殿,如妃娘娘如何能夠見到皇上。”
“如妃是什麼神情?”
“如妃娘娘面容冰冷,兀自跪在大雨之中。”
魚死網破,如妃是在下最後一場豪賭。
“不管用什麼辦法,即刻將如妃帶到頤寧宮,另外,告訴嫻貴妃,不管她現在斬草除根有多少事要做,都必須來哀家這裡。”
“奴婢明白。”
我靜靜看著面前的如妃,她穿著我的金絲織錦鸞鳥穿牡丹的鳳尾百褶長裙,如雲高髻上,那支雙鳳銜珠金步搖橫逸而出,垂下的朵朵金串珠紋絲不動,如堂皇富麗的牡丹,然而,她原本光滑如壁的精緻面容在華貴豔麗的裝扮中卻顯得有幾分灰敗,如鴉翅的纖密睫毛微微顫動著,更洩露了她忐忑不安的心緒。
是了,面對自己被人握於掌中、不知往何處而去的命運,自然會如此驚惶。只不過,她能依舊保持著如此鎮定的面色,已經算極難得了。
如妃萬明昱,不過還是二十一歲的年紀,假以時日,在紫奧城中如魚得水、呼風喚雨,必定不成問題。
我微微含笑,端起案上的一盞小龍團微微啜飲:“如妃,哀家這件行頭是彼時為琳妃、攝六宮事之時最喜歡的,嬪妃們都說哀家看起來不怒自威、雍容華貴,但是,到了你身上,怎麼就如此彆扭?”
如妃微微一顫,旋即平和道:“嬪妾萬萬不敢跟太后娘娘滿月光華相較,嬪妾,就是太后娘娘身邊的黯淡星辰罷了。”
“哀家看,倒是未必。”我擱下青花纏枝的茶盞,覆手於膝,儀態嫻靜,“到底是因為痛失愛子,還是目睹了攝政王的悲慘下場,讓如妃你有了這樣大的心胸,敢覬覦鳳座?”
我的語調平和不起波瀾,然而,話音裡的陰森寒意卻昭然若現,如妃的眉心劇烈的一跳,看著我的目光中充盈了震驚與惶恐:“太后娘娘!嬪妾如何敢奢求皇后之位?”
“哀家不管後宮瑣事近兩年了,但是大事,心裡還是明鏡似的清楚。嫻貴妃與閔瓊蘿對皇后做了什麼,除了哀家,應該是你最清楚。如若不然,你為何執意跪在昭陽殿外,要見皇帝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