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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漠。
彷彿只是來把魔教當做客棧住。
一連幾天,都沒有什麼吩咐下來。我只見到不少人來他房中,不知是商討什麼。大漠裡的氣候著實叫人受不住,一旦起風就是漫天的沙,出趟門嘴裡就含進沙子。在房裡待著煩躁,我就找了些女紅夥計做。
一個荷包繡了個開頭,出了事。
侍衛來通報,叫我趕到他房裡去。
我趕忙跑。
房門大開著,大漠裡陽光烈,照出的影子格外清晰。我見到敞亮的房裡,他靜靜站著。懷裡抱著染滿了血的一具身子。
我輕手輕腳進了房,等著他吩咐。
一炷香,一盞茶,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兩刻鐘的時間過去了。他只是那樣呆呆地站在房間正中,雙臂託著的人,臉上全是血,什麼都看不出來,只見到烏黑的發垂下來。
沒有吩咐郎中,沒有叫侍衛。
我疑心,他抱著的是顧小姐的屍體。
正當我疑惑,郎中跑進來,對他行了禮,聲音都發抖:“主上,請准許在下給小姐診脈。”
他沒有答話,也不肯放下顧小姐。
負責統領我們的侍衛上前稟報:“主上,請您准許郎中救治小姐。”
他低下頭,劍刃般鋒利硬朗的臉上浮起一絲疑惑,仔細盯著心口靠著的那張臉看了許久,連呼吸都輕了,直到他似乎終於放心,才輕聲說話,像是安撫旁人,又像是徒勞欺騙自己:“她是睡了。”
“請主上放心,在下等必會盡力救治小姐。”
他對侍衛說話的語調,像是在爭辯:“她的血還是熱的。”
我見他臉上帶著十分孩子氣的神情。
侍衛遲疑了片刻,順著他的話附和:“是。”
風灌進來。
從小姐逃脫那日過後,他再不曾有一個笑容。此刻,他卻忽然微微笑了一聲,收了收手臂,自己低頭,靠近那散發著血腥氣的身子,喚她的聲音一如過往的千千萬萬次:“青衣,醒醒。”
他剛被帶入山莊時,我大約十六七歲。那是十多年前,他也便是隻有十歲左右,小姐就更小,正是不懂事胡鬧的年紀。
夫人剛去世不久。
他身旁的公子不同,不肯對人開口說話,也不看人。聽說,他是在逃荒時被主上帶回來的。正是荒年,死的人不少,這樣年幼的孩子能活下來,又進了戰門,算是十分幸運的。
小姐日日只管纏著他,有時候是從自己房裡帶了點心過來,有時候事拿什麼玩物。有一回,小姐手裡抓了兩塊粘糖跑了來,興沖沖地進了房,喊他道:“二師兄!”
我見他馬上站起身,定定地望著小姐。
她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臂,卻握著手:“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他只略略瞟了小姐一眼,說:“我忙著練功,你出去。”
小姐這裡依舊興沖沖的,壓根也不理會他趕自己走的事,當即就要把指頭伸開叫他看看手裡的東西——糖太粘,手指被粘住了。她用了用力,伸不開手,就用另一隻手去掰,他在一旁瞧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來。
小姐卻要哭了。
她原本是敖哄他開心的,結果糖化在手心裡,還粘住手,還不等我這裡想到辦法,她那裡依舊嘴一撇,開始哭了。
山莊裡的婢女都清楚,小姐向來愛哭,掉幾滴淚,那算是常事。好在她也並不十分糾纏,哭完了,就算了事。當即,房裡的另一名婢女去打水預備為小姐洗手,我在這裡看著。
他卻有些著急了。
這也是我頭一回見他臉上有這樣的神色。先前,我們都懷疑,他怕是傻,才好這樣不喜不怒的。
“師妹,你先別哭。”
她哪裡管什麼師妹不師妹,臉上照舊淌淚。
他抬手去擦了擦她臉上的淚,著急地問:“你容我想想辦法——先別哭行不行?”
她不聽。
他終於喊了一聲:“顧青衣!”
小姐是吃硬不吃軟的。聽了這一聲暴喝,當即止住了,雙眼含著淚花,巴巴地望著他。
他抓過她的手,仔細打量,問:“疼嗎?”
小姐說:“不疼。”
他氣急敗壞的:“不疼你哭什麼?”
她馬上又變了臉,帶著哭腔抽泣道:“因為沒法吃了。”
他推她一把,不耐煩地說:“出去。”
回想起來,這樣的時候是很多的。我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