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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與三人一戰。於是認準方向,直奔鎮外。逃到溪邊,三人已在身後咫尺。當即回身反手一劍,與三人拼殺起來。
雙方各有顧慮,均未使出全力。僵持半晌,她頭腦發昏,四肢無力,眼冒金星,就要堅持不住。心念一橫,就想玉石俱焚。雖不顧毒素攻心,強行使出絕招,驚退了三人。但“螻蟻尚且偷生”,她自持華韶芳齡,又怎甘心就此殞命?一擊即退,只想還能逃得性命。
少女逃跑時身在空中,見容輝在前面晃悠,於是飛身踏上他左肩,當作借力再躍的“墊腳石”。她功力精深,這一腳只踩得容輝氣血逆湧,當場暈厥。
三人隨後跟來,喚醒容輝後,少不了一番盤問。容輝驚駭莫名,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所以然來。為首那白衣公子眼光獨到,竟從容輝的內傷上看出少女氣力已衰,三人又汲汲追去。
容輝只是收到了家書,“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一夜感傷,又被秋蟲叮咬,才趁著秋高氣爽,來郊外散心,順便採幾株野菊花去腫解毒。結果眼前白影一閃,一陣香風蕩過。肩頭一緊,人就暈了過去。
他莫名其妙,覺得兩個虎背熊腰的跨刀護衛絕非善類,這才著急逃命。而少女中毒已深,還是昏迷早一條深巷中。如此又過去半晌,才被容輝撞見。
容輝二八年華,血氣方剛。又在酒樓混跡多年,所見所聞包羅三教九流。初通人事,順理成章。可見自己撿到的是個“病美人”,又不由自嘲:“她分明身重蛇毒,旁人避之不及,我怎麼還當她寶貝似的,抱起就往回跑!……大汗淋漓,也分明是中了蠍毒的症狀。”嘆息一聲,又好氣又好笑:“唉——,真是紅顏禍水!”轉念卻想:“且試著救她,若救不活,也算她命該如此,做了女鬼也不該找我。若湊巧救活了她,就讓她給我當老婆,先生個小子,當是還我一命。再生個丫頭,就當是利息……兩年下來,想她也捨不得再走了……”
他思緒如麻,既有開頭,又浮想聯翩:“我若救的是個爺們,他又該如何還我……”於是心斷意決:“最毒婦人心,若是個爺們中毒,肯定是他先傷了女人的心,活該……”時光荏苒,不覺已走到後院門口。
容輝見四下無人,汲汲推門闖入。人剛進門,想起店裡還有掌櫃,直嚇得熱血倒流,手腳冰冷,心中不住唸叨:“紅顏禍水……紅顏禍水!”
店中老掌櫃姓蕭,人稱蕭老。既精明老練,理財有術,又憤世嫉俗,非但不屑經濟,更恨透了江湖中人。平日只與泥爐砂壺為友,以烹水調茶為樂。
往日辰時,院中梧桐樹下必然是爐火正溫,茶水正香,爐幾後必然擺著一張藤條編的“醉翁椅”,“醉翁椅”上必然躺著蕭老。他必然眯著眼睛,等著最後一片浮葉沉入壺底。
容輝心神震盪,浮想聯翩:“縱然蕭老人老成精,見怪不怪。店中還有個賬房小生嚴良,他教過我識字,常自居‘先生’。他若見了,必然痛斥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縱然嚴良動口不動手,還有張大力和趙明兩個傢伙,一個體壯如牛,蠻橫不講理。另一個奸猾狡獪,最會插科打諢,起鬨架秧子。到時候群情激奮,非被活剮了我不可!”
他一陣恍惚,雖不知蕭老會如何發落,卻也聰明機敏,心念急轉,想好了一套“急人之難”的說辭,才強撐起笑容,朝梧桐樹緩緩抬頭,只見爐上無火,椅上無人,頓時如獲大赦,長抒一口氣,冷汗已浸溼後衣。
後院是四合建制,蕭老獨住上房,西廂改成了大廚房,東廂則隔成了四間小屋。嚴良住北上第一間,向南依次住著趙明和張大力,容輝則住在南面第一間。他見四下無人,也顧不上緣由,忙抱緊“白玉美人”回屋,腳跟在門角上輕輕一磕。“吱——呦——”一聲,木門輕輕合上。
屋室狹小,臨窗並放方桌板床。床頭抵在東南角,桌頭靠在東北角,中間還能容兩條腿站立。這時朝陽明媚,陽光透過東窗,照在矮腳舊桌上,使桌上的泥壺陶碗顯得格外雅緻。
容輝滿心不安,隨手將野菊花插進竹筒,把“白玉美人”放到自己床上,仔細打量她的病情。見她精神飄渺,不由輕嘆。又見她生氣雖弱,卻綿延不亂。右手緊握劍鞘,足見毅力未衰,才少覺寬慰。
容輝看見她手握劍鞘,只怕被她半夜起來砍自己。於是伸手去奪,劍鞘卻似長在少女手中。任他如何使力,也奪不下來。雙手齊施,挨個去掰。那春蔥般的手指,卻力大無窮,惹得容輝不住抱怨:“臭小娘……人還沒死……手指就硬了……什麼人不好學……你學死人……毒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