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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四大盒。裝被褥的大櫃,整整十二櫃。最後是大件器皿,和日用傢俱,不是掐絲琺琅,就是檀木雕花。一共一百二十八抬,浩浩蕩蕩,當真是十里紅妝。
嫁妝旁還跟著六個少女,都用紅絲束髮,梳了雙螺短髻,正是梅釵領著君釵、桃釵、劍釵、素釵、菊釵和茶釵,過來佈置新房。她們穿著秋香色窄袖襦裙,罩了見桃紅色克絲坎肩。款步盈盈,巧笑嫣然,一個比一個俊俏,看得眾人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容光最後進門,上前招呼周氏,卻見她目光灼灼,臉色陰沉,忙問她:“你怎麼了?你剛出月子,這裡硫磺味又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周氏輕哼一聲,轉身要回東院。容光又拉住她說:“二弟請你鋪床。”
周氏皺眉輕嗔:“那我回去洗個手,免得弄髒了二奶奶的新房!”語聲微顫,心中不悅溢於言表。她是長房長媳,卻被次媳比得一文不值,自然好受。容光放開手來,陪她回了東院。
梅釵等人走進西院,看見方石青磚壘牆,陰陽脆瓦蓋頂。油漆光亮,格窗整肅,做工也算細緻。推開樟木隔扇,又見承塵方正,廳室潔淨,心中暗暗點頭。
容輝跟上來問:“這是多少錢的嫁妝,我看不止一千兩!”
梅釵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不由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開始是一千兩,陳夫人看不過去,又添了九千兩。”又高聲吩咐眾人:“你們也收拾自己的屋子。”眾少女齊齊應是,開始佈置陳設。
容輝在正廳打下手,東間作了書房,南窗前放黑漆大案,案後放紅木圈椅。北窗下只放了一張貴妃榻,榻前擺了張矮几。書架貼著東牆,一共六架。中間空出的東耳房,則作了茶室。
東廳和中廳全用博古架隔開,架後又垂了竹簾,恍如一面牆壁。中廳分了前後兩廳,中間用山水插屏隔開,屏前放了方桌圈椅,和三對交椅。屏後也放了一張方几,和一對交椅。
中廳和西廳隔著竹簾,簾後列了八座衣櫃,西牆前則列了四座衣櫃,中間空出西耳室,用作淨房。四柱大床橫放在北窗前,床上掛了大紅羅帳。床前又抵著衣櫃,對放了一張短榻和一條春凳。妝案放在南窗前,案頭立了面落地銅鏡,又在廳中放了張紅木圓桌。
瀟璇有意讓容雪過來住,東廂房也是一般擺設。西邊廂房則作了宴息處。東次廂暫空,留著添丁進口。西次廂等另外三間廂房,則分給梅釵等十二人居住。
眾人忙進忙出,擺好傢俱,開大櫃分了被褥,又拿出常用衣裳,掛進衣櫃。其餘瓷器擺設,要等瀟璇進門後定奪,於是和衣料布匹等一併鎖進了後罩房。
眾人掛完大紅燈籠,已是申正時分。李母聽說那邊收拾好了,就領著親朋好友相看嫁妝。梅釵等見一眾鄉親目光灼灼,毛手毛腳,非貪即妒,忙關了隔扇,撐起格窗,只讓人在窗外相看。
眾人哪裡看不出其中意思,當場就有婦人起鬨:“好矜持的兒媳,連嫁妝都不好意思讓我們看。”“我家小子要是能娶回這樣的兒媳,我寧願給她立規矩。”七嘴八舌,極盡嘲諷之能。
李母盡興而來,本是想在鄉親面前做回太太。如今卻被沒進門的兒媳婦駁了面子,當場氣紅了臉。心中雖惱,嘴上還得撐門面:“她們住城裡的,規矩大!她有這份心思,想來還是個知書達理的。禮多人不怪,大家也別見怪!”好話說得越多,心裡越不痛快。
萬物負陰而抱陽,眾人常以午時為吉。容輝子時沐浴,卯時起來。容雪又為他穿戴新郎冠服。折上巾帽,克絲皂衫,大紅緞帶,錦繡圍裳。最後穿上雲頭軟靴,披上九尺紅綾。
容輝好像忽然到了荒郊野外,風雨欲來,卻離家還遠。他心中忐忑,只覺這一出門,再回來就是客人。容雪圍著容輝轉了一圈,笑著鼓勵他:“二哥,你今天特別俊!”
容輝長長透出口氣,和容雪去了後院正房,給父母請安。容光夫婦隨後進屋,眾人相互見過,又由容輝領著容光和吹打班子去迎親。
一眾人浩浩蕩蕩,直往三里灣去。鑼鼓一響,賀客應聲登門。李蕃寧在後院正屋招呼親家翁,李母在西廂招呼親家母,周氏則在東院招呼孃家的兄弟嫂嫂。
做流水席的班子在前院空地上搭臺起鍋,剁肉聲“咚咚”作響,鑼鼓聲“嗆嗆”有致。聲聲悅耳,動人心魄。附近的賀客圍坐在跟前說笑。梅釵又送去一筐橘子,眾人只管吃喝,倒最好招待。
周家的兄弟姐妹看了西院,再回東院,都為周氏抱不平:“一母生的同胞兄弟,他就算吝嗇,也得顧著臉面吧!和那邊一比,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