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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顯然是像他爹嘛!
彷彿聽到了琉璃的腹誹,厚厚的氈簾掀起了一角,露出裴行儉的面孔,三郎扭頭看見他,樂得幾乎沒直接從雲伊手中蹦出去,好容易被雲伊抓住了,頓時便急得“啊啊”的大喊起來。
裴行儉也笑了起來,“三郎又呆不住了?”
琉璃衝他翻了個白眼,廢話!他若少帶兒子瘋兩次,這位小祖宗大約不呆得住點。裴行儉顯然沒接收到這份不滿,依然看著那急吼吼要撲過來卻被去伊抓了個結實的三郎笑,“外面風已經住了,還出了點日頭,給他包嚴實些,我抱他出去玩會兒。”
琉璃忙扭頭看了看窗外,大風不知何時已停下,窗欞上隱隱有了一絲微黃,她不由鬆了口氣,從雲伊手裡接過三郎,三下五除二將他包成了一個粽子,又把這個樂不可支的小粽子遞給了同樣笑容明亮的裴行儉,“莫讓他樂過了頭,待會兒更不肯睡了。”
很快,車外便傳來了一連串嘎嘎的笑聲,又在馬蹄聲中迅速遠去——她的那句話顯然比風散得還快!琉璃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乳母卻滿臉都笑開了花,“阿郎平日那般忙,原來閒下來時竟肯這般照看小郎君。”
琉璃苦笑不語,裴行儉這幾個月來變本加厲的四處遊獵歡宴,大約落在誰的眼裡都會是一個耽於玩樂,不務正業,可誰知道他這半年已頒下了七,八條減免各羈縻都府朝貢賦課的政令?最近兩三個月更是有幾十個部落重新向大唐交上了土貢?誰會知道他收到了朝廷召他回長安任司文卿的敕書時,沉默許久之後只說了一句“時不予我”?至於三郎麼,她早該料到的,他以前忙成那樣,一旦回府都能一言不發的看三郎睡覺看上小半個時辰,如今有了時間,還不是隻要小傢伙高興,怎麼樣都成?
雲伊的嘴角也隨著那遠去的笑聲而勾了起來,“姊姊,我也想要個孩子了!”
琉璃按在額上的手指一頓,抬頭看著雲伊。她不是剛把麴崇裕送到金城轉回麼?她想……
雲伊猶自怔怔的聽著外面的動靜,語氣彷彿在做夢,“我這次回部落便嫁人吧,若有一個三郎這樣的娃兒,大約日子會變得有意思些。”
琉璃一時有些接不上話,半晌才道,“嫁人還是要慎重,若是不好,畢竟是一輩子……”呃,她好像說錯話了!
雲伊果然詫異的看了琉璃一眼,笑了起來,“真的不好,不過了換一個便是!”突然又認真的點了點頭,“姊姊說得對,的確要慎重些,總要找個好看的人,不然生出來的娃兒也不會像三郎這般好看,那又有什麼意趣?”
琉璃閉上了嘴,決定不再發表任何意見,雲伊卻若有所思的看了車外一眼,“姊姊,三郎的大名可叫什麼參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我若有了娃兒,你也幫我起一個好聽些的名字好不好?”
琉璃唬了一跳,忙不迭的搖頭,“起名莫找我,我發過誓,再不給人起名。”看著雲伊張嘴便要追問下去,又忙道,“三郎的名字也不是我取的,是皇后的……恩典,參玄,大致是參禪之意。”
雲伊的眼睛頓時瞪了個溜圓,“僧人打坐的參禪?”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團,“好生古怪的名字!這麼難聽的名字,算什麼恩典?”
琉璃只能嘆了口氣,接著又嘆了口氣。這名字,實在是難聽得莫名其妙,毫無道理!雖然按照裴行儉的說法,無論皇后賜的是什麼名,她突然間會以如此委婉的形式賜下這種微妙的恩典,背後的玄機已足夠讓人參詳,何況還是這樣意味深長的兩個字?而安西大都護這個名義上的二品大員,遠離長安,無足輕重,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琉琅起初還有些不以為然,只是當三個月後,朝廷的束如期而至,她也再說不出什麼。
而所謂司文少卿,乃是鴻臚寺的四品副職,負責的是四夷朝貢,宴勞,給賜,送迎之事,說來也不是什麼要緊職位,可琉璃總覺得,高宗此次召回裴行儉,絕不是為了讓他回去好好招待外國友人,不定打著什麼主意!
這對大唐最尊貴的夫婦做的事情……正是雲伊的那句話……算什麼恩典!
然而無論琉璃如何腹誹,牛車依然在晃悠悠的一步步走向長安,不到兩日之後,牛車的前方便出現了一望無際的荒漠。
琉璃走下牛車,望著眼前這片又被稱為大患鬼魅磧的荒野,只覺得天地茫淓,人如蟲蟻,一時心裡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是看著身邊同樣默默無語的雲伊,半晌還是道,“雲伊,你不能再送了,不然我怎麼放心?”雲伊是收到信後從部落裡一直追到赤亭來相送的,可總不能讓她真的把自己送回長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