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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日她的音容笑貌。
小墨的人日日下去尋。
“皇上,今日派了八十人,各個都是絕頂的輕功高手。請皇上放心。”
“皇上,臣從江湖中尋了五百高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請皇上放心。”
“皇上,臣今日用了昨天新趕製的攀鎖,這樣便能下得極深,想必能早一日找到皇嫂,請皇上放心。”
放什麼心,不過是日日讓人去送死罷了。鳳羽白揮揮手:“不必再去找。”連咳幾聲,嘴角又溢了血。
大年初一,望著滿天花炮,他又想起了多年前那樣一個除夕。她用嘴裡的熱氣呵著手,指著滿天花炮歡欣得像個孩子。
宮裡因她的緣故,並沒有酒。自從她走了,全國各地的酒,源源不斷送了進來。連極偏僻的省地都知道新帝好酒,紛紛將自家存了幾十年的酒自地下挖了出來。
以前他也並不知道,原來醉一場,是可以這樣痛快。怪不得她在北國日日離不了酒。
綾羅,你到底要讓鳳羽白這一生,欠你多少。
“鳳羽白,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她到底有什麼好!你為她這樣!”蘇明婉披著華美狐裘,右手藏在攏袖中。年下的火藥味兒還未散,兩人間的火藥味兒又要起了。
他笑笑,他還要這樣天長地久的跟她打下去嗎?
“我在跟你說話!”蘇明婉一把奪過鳳羽白手中的酒,杯中的酒灑在她痕跡斑駁的右手上,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彷彿又一次向她襲來。
鞦韆架下一眾人等紛紛跪地不起。每逢皇后與皇上這樣吵架時,下面眾人便以跪避事。兩個人都是不聽勸的,一個勸了他不理,一個勸了更生氣。還是跪下裝死的好。
“好好一杯桂花釀。皇后若是想喝,去你的百花宮。跟朕搶有意思麼?”鳳羽白輕咳幾聲,又不緊不慢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來人,送皇后回宮。以後不許再進未名宮半步。”
蘇明婉氣極反笑:“鳳羽白,我祝你,一輩子,愛別離,求不得,相見不識兩茫茫。”
“總好過相看兩生厭吧?”鳳羽白抬起笑意盈盈的眸子,在蘇明婉臉上轉了一圈兒。唇邊的笑,比正月裡的風還要冷些。
蘇明婉愣然,隨即甩了手中的酒,恨恨走出門外。她倒是忘了,鳳羽白若是想與人對嘴,總能用最少的話戳得人最難受。
“愛別離,求不得,相見不識,兩茫茫。”蘇明婉的衣角隱在門外,鳳羽白便一臉頹然,小聲喃喃著:“綾羅,相見不識總也相見了,你又是……許久不曾入我的夢來。”一杯酒順著喉嚨慢慢流下,燒得心也別外酸楚難受。
那年他從初一醉到十五,年下里眾臣都忙著一家老小團聚,奏摺分外的少。每日過了午膳,他便一人孤零零不知做些什麼。他此生彷彿都沒這樣悠閒過。
那幾天,他用洗墨的水,一層層將被綾羅塗黑的畫慢慢洗淨,為怕傷及原作,每幅畫都淺淺的洗,晾乾再洗,晾乾再洗,他記得綾羅以前做過同樣的事。不,是相反的事。那是為給他做一個星星燈。那年的十五,綾羅捱了別人的打,又挨他的罵。
今年的十五,綾羅果真沒有讓他白等。她拿著酒,穿著以前常穿的衣服,入了他的夢。
他是喝了許多,他有些醉,可他並沒有糊塗到分不清她是誰。可是,他不想分清。哪怕是個假的,總算也是看到了一絲光影,不是麼?
她淺淺笑著,將酒遞過來。她讓他喝,他便喝。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後,他歪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半裸的胸膛,漆黑的眸子望著她的手,又彷彿是望著更遠處。片刻,輕笑著說:“綾羅最不會解這盤龍扣,總是扭來扭去扭不開。”
蘇明婉的手停在最末一顆釦子上,隨即慌不擇路,掉頭而奔。
最後一次看見蘇明婉,是在二月裡了。
那十幾天體內的蠱蠢蠢欲動,一次上朝時它吸起了血,疼得他生生將龍椅的扶手抓裂,滿朝文武見他半晌不說話,以為他因什麼事生了氣,都不敢抬頭。只有身邊的清風明月,給他擦了一頭又一頭的汗。
那幾天手忙腳亂,去山上看了父皇,請了青先生,調了藥,好容易將那東西封住口。幾日回宮來,清風和明月神情便有些不對。直到傳來蘇明婉飲毒的信兒,自己才稍稍猜到半分。
傳話的人話還沒說完,清風便跪在了他面前,明月氣得抓著清風的衣領手直哆嗦:“清風!你暈了頭了!她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綾羅怎麼死的!”
鳳羽白心一顫,在他面前,從來沒有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