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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蒲嘯原冷冷開口,其實心中已猜出幾分,只是想要這個人親口承認。
禇荇左顧右盼見無人,方才小聲道:“漁容縣的鄰縣寧安乃是兩省引岸交界之處,一直食粵鹽。而咱們漁容縣則是食淮鹽,治下正是淮鹽行商。所以……想請大人批准治下降低鹽價,只要咱們的鹽價比寧安縣低,那寧安的百姓都會跑到咱們縣來買鹽。一則增加了稅收,二則治下也多賺點錢。”
蒲嘯原揣思半晌,忽而明白了。他冷笑道:“禇鹽商好謀算,是想把寧安縣的鹽引都吞下去吧?借下官之手打擊寧安粵鹽鹽商,寧安鹽商若完不成鹽引銷售額,自然爭取不到下一年的鹽引。而你正好借勢而起,吞下寧安的銷售權,對吧?”
禇荇笑道:“大人真是獨具慧眼,一眼就看穿治下的小心思。大人放心,事成之後定保證大人少不了冰敬碳敬。”
蒲嘯原面色一凜,哼道:“怒下官不送!請!”說罷把禮帖摔還給他,拂袖而去。
正文 58毒計
直到蒲嘯原消失在門口,禇荇還在發呆,不敢相信竟然還有人會拒絕如此容易到手的錢!
出了縣衙,他怒氣衝衝的找到張德全,說道:“張主薄,這個新縣令根本就不像你說的那麼好說話!我禇荇見到州府官員都要給三分薄面,這個蒲嘯原竟然敢把禮帖都丟到我臉上!”
張德全微笑著說:“禇爺,我只說他脾氣好,也沒叫你第一次上門就談鹽引。凡事要循序漸進,剛剛認識沒能建立起信任,誰會貿然與你辦事啊!”他拍拍禇荇的肩道:“投其所好,多多往來,增進感情,才能辦事嘛。”
禇荇撫著下巴沉思:“難道是我太心急了?”
“就是,蒲大人可是個謹慎之人,若不瞭解怎麼會與你打交道呢。”
禇荇點點頭,遂笑逐顏開的說:“多謝張主薄指點,咱們去知味樓邊吃邊談,如何?”
張德全告謝道:“在下還有事要辦,改日再吃。”
禇荇的馬車卷塵而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張德全站在那裡任黑暗一點一點把他吞沒,就像野獸喜歡埋伏在幽暗之處伺機而動,他也覺得只有黑暗才能給他安全感,才能讓他變得無比強大。
這個世界只有比別人更快,更狠,更殘忍才能活下去!良心什麼的都去見鬼吧!自從入了公門,他已見識過太多的黑白顛倒,只要有錢有權,便是殺人放火亦可橫行無阻;若是沒錢,善良仁義又怎樣,照樣坐牢砍頭!
他相信,也許每個人第一次走進公門時,都是懷著一顆想要有番作為,為百姓做實事,為朝廷做好官的心理。可是,時間會慢慢磨損這種激情,因為縣衙是座大染缸,想要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不相信,就試試看好了!張德全揚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默默想道。
刑房司吏名叫韓景,是個二十四五的年青人,也是讀書人出身,考過幾場始終沒有建樹,家裡負擔又重,下面還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所以乾脆入了刀筆吏這一行。
他正在自己的簽押房整理刑名案稿,這時,有個人踱了進來。
他抬頭看去,原來是主薄張德全。忙起身拱手:“主薄大人有何事吩咐?”
張德全和藹的擺擺手,說道:“坐下坐下,韓老弟真是勤政辦事之人,都中午了還在這裡忙活。”
韓景從茶奩中拿出杯子,給張德全倒了杯茶,說道:“哪裡,蒲大人剛剛上任,只派人把刑名案卷核對卷宗號數,還有許多未結的案件待查。我得先整理好,等大人要清獄案時,好呈上去。”
張德全點點頭,讚道:“韓老弟辦事認真,看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主薄大人謬讚了。”韓景有點受寵若驚,很難得聽到張主簿贊他。
“不過……”張德全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韓景心中一驚,難道知縣大人那裡對他有何看法了?他忙問道:“主薄大人,有何事還請向屬下明言!”
張德全嘆了口氣,道:“聽說你手頭未結的案中有件十分棘手的,就是禇荇欺行霸市、行兇打人、逼凌民女至死的那個案子。當初在前任劉知縣手中就壓了兩個月,正好又趕上劉知縣丁憂解任而去,這個案件就一直耽誤至今。那個禇荇外號‘賽太歲’,身邊養著無數亡命之徒,仗著他堂兄是閣老橫行整個縣城,鬧得怨聲載道。你也知道蒲大人是個清廉正直之人,最恨欺壓百姓的事情。如果你沒及時把這案件告訴大人,讓大人心中有個譜,到時那些百姓鬧到縣衙,大人萬一動怒,治你個翫忽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