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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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看見她的目目光落到了脖子上,我連忙把衣領拉高,遮住了淤青的吻痕。
她卻微微一笑:“掩住了身上的痕跡,掩不去心上的烙印啊。”
我僵住了。原來,她看得出來。倏地想起昨夜惡魔的話:在我身上留下他的印記……
“你……恨嗎?”她扶我坐到院中石桌旁。
“恨?”我怔怔的望著梧桐樹。“可是……恨有什麼用?”
恨他,又有什麼用?惡魔現在掌管的,不止我的生命,還有整個石家莊的大仇;殺了他麼?大化永不得報;離開他麼?先前發了毒誓,會遭天譴。恨,又有什麼用?
對於我出乎意料的坦白和淡然,她沒有顯露出太多的驚訝;也許,她自己也能理解吧……
“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子。”她忽道。“世上女子,大多皆會為貞節、為世俗禮法尋死覓活的,你卻不同。”
我自嘲的笑笑。“是特別的賤罷。”最華貴的牡丹都是早死的;惟有那最卑賤的柳絮,才能一直活著。“可是,我只想活著。”
被後人歌功頌德的高尚女子皆已命奔黃泉,活著的是世間尋常的“賤”女子。
她靜靜的看了我一眼,瞳子裡意味深長。
“二十一年前,一個嬰孩誕生了。從他落地的那一刻起,他的母親從未正眼瞧過他一眼,反而對養在各下的嫡子寵愛有加。”蝶妃悠然說道,冰藍的眼眸望著遠方,像是在訴說著一個遙遠的傳說一般。“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懂得了隱藏自己,把對母親的怨恨、對同父異母兄長的嫉妒,統統埋在了那放浪不羈的瀟灑面具之下。”
我默默地聽著她的敘述,不語。她說的是誰,傻子也能聽得出來,那又何必多作言語。
她是在為夜朗開脫嗎?太后對他的忽視,雖不值得認同,然,我能理解。
世間之人皆貪慕富貴虛榮,當年的蘭貴妃何嘗亦不是如此?太子夜奕能給她榮華富貴,而親子夜朗能給她的,不過是虛無的孝心罷了。宮中之人本是沒有親情可言,她的取捨,絕對是“宮之常情”。
“無論多大的喜悅,無論多大的悲慟,無論多麼的彷徨,無論多大的慾望,他都只會一笑置之。在他的心中,除了恨與妒,便是野心。他流連花叢之中,在如花美眷之間左右逢源,然而,心一直不曾停留在任何一處。直到,他遇見了一個人。”
第六章 濁浪淘沙 (2)【中午…
“墨染姐姐,你若是來當說客的,那就請便吧。”我冷冷道。
嘴裡雖說不恨,可他對我做出這等事,我又怎可能原諒他!
蝶妃連忙握住我的手,一臉誠懇的道:“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來的。”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罷了,是我太不信任她了。
“無淚,你知道嗎?浪淘沙舍以前不叫浪淘沙舍,而是叫逸朗居。”她仍是緊緊握住我的手,輕輕的道。
“是麼?”那又與我何干。“逸”朗居,如此諷刺的名字,也虧他想得出來。
“一年前,有一日他從宮中回來,便讓人換了門上牌匾,說要更名。”蝶妃幽幽說道,眼眸深處是一種不明的情緒。“我問他,為什麼要用如此消極的名字。”
那日,我亦曾問過同樣的問題,只是他笑而不語。
“他說,獨自莫憑欄,故人故居,別時容易見時難啊。”
我低下了頭,呆呆望著腰間的流蘇。這句話我怎會不認得,那是御花園中,我吟讀的浪淘沙令》下半截,改編了無限江山》一句。
“為了這個故人,他可以卸去偽裝;為了這個故人,他可以做盡一切,甚至加快了闖回故居的速度,儘管,他沒有把握。”
我抬起了頭,他的一年之約是為了我?他這人深謀遠慮,怎會如此草率,可是蝶妃臉上的真誠又不像是假。
我應該感動得淚眼婆娑痛哭零涕嗎?我卻感動不起來。他為我的付出,不是強佔我的藉口。
他是一個看不透的人;蝶妃說,那日初遇,他已喜歡上我;他說,他嫉妒在我身邊的人;他說,他喜歡我;可是直到他親口說出來,我還是感覺不到他喜歡我。
一抹苦笑漫上嘴角;我從看戲之人,變成入戲之人了嗎?
我不願去猜測他那難懂的心思,此刻,我只想見到小師兄,讓他給我一個大大的懷抱,告訴我:“都過去了,一切沒事。”
納蘭,你在哪裡,我需要你……
“無淚,請,不要恨他。”蝶妃眼睛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