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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保命之法,倘若他如此要求,夏無憂,又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呢?
可她也知道,他不會。
起風了,愈漸翻湧的浪推得大船搖晃得稍顯劇烈。
無憂一陣暈眩,忙抓緊了圍欄,沐君白看她還是沒適應,便道,“去裡面歇著吧,雖已能見到丹洲,真要靠岸,至少還有一個時辰。”
“到了岸上,我們該如何行事?”
她早就有這疑惑了。
丹洲不比中土任何一個地方,在廣闊的海域上,無法預料的大海對她來說已經是一道難題,這行兇險難料,若稍有差池,就是逃都難逃!
再加上老海皇竟與自己是那樣的關係,他最愛的女人,是她的母妃麼?
“這你就別太擔心了。”朗朗話音,打斷她複雜的沉思。
沐君白對她笑得輕鬆,“我既已帶著族人來此,送幾個女眷入宮,給海皇大妃做宮婢,並不難。”
“你說的海皇大妃,是朝炎長公主北堂芙嗎?”
無憂問罷,得他一抹‘正是如此’的眼色。
來到此地,當然要與她聯合了。
有個北堂皇族的人固然是好,只不過想起北堂芙出嫁當日發生的事,還有她被北堂烈逼迫服下的蠱毒,他們兄妹之間感情並不好,值得相信麼?
見她愁雲滿面,沐君白又問,“你想說什麼?”
無憂抬手對那獸面回以難色,“我覺得北堂芙……不可信。”
海皇王宮,幾乎佔據了整個丹洲的一半。
漢白玉的磚牆,鎏金的擺設裝飾,在夜色中煥發出瑩潤大氣的色澤,猶如一顆在大海上暗自生輝的明珠。
沐君白頗得海皇賞識,不但派親衛隊將他和屬下接入皇宮,更早就設宴等待。
這代海皇,姓名只得一個單字——沅。
他看似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魁梧,能與蚩尤上最健碩的勇士相比,談笑舉止間充滿了豪氣,帝王的架子沒有,倒給人幾分江湖豪俠的感覺。
整個酒宴上,與沐君白更是相談甚歡。
自然,無憂覺得只要白袍公子願意,他與誰都能相當投契的。
她已經扮作沐氏遺民,站在四神堂的堂主們,雖然在進入大殿時,她確定自己被坐在海皇身邊的北堂芙認出。
但整個酒宴,她並未點穿了她。
※
夜深時,盡歡而散。
沐君白只稍做一提,海皇就爽快答應了他的要求,北堂芙看出倪端,藉機道,自己宮裡缺兩名貼身使喚的宮婢。
水到渠成,無憂便隨著她去往大妃所居的南星宮。
入宮之後,北堂芙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女子與她獨對。
“到底你還是親自來了。”回身在梳妝檯前坐下,北堂芙一臉篤然。
自那次她想借自己出嫁,將眼前的人兒送出皇宮,轉手交還給新夏的事敗露後,她就知道,夏無憂對於她的哥哥來說,是致命的禍水。
對她,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了。
“抱歉,是我一意孤行,但這是烈最後的機會,我不想——”
“你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死?還是你真的相信海皇有什麼不得了的救命神丹。”
臉上泛出不屑,北堂芙站了起來,向身側大敞的露臺走去。
海上沒有嚴冬,海皇的王宮建造得異域風情十足。
行入露臺,正對的便是北方,但這裡離朝炎太遠了,她根本無法再看自己的國家一眼。
隨著飄遠的思緒,北堂芙的神色也憂傷起來,“我也不妨告訴你實話,陛下從未寵幸我過,也就是說,他根本不相信我,若你覺得我能幫你的話,就大錯特錯,更何況……”
回首望了無憂一眼,她笑得有些悽然,“你親眼看到我的哥哥給我下了那蠱毒,就算要解,我也要承受更大的痛苦,現在的我,根本不想再為朝炎做任何事,但求此生就此度過。”
說完,她又將頭轉了回去,面向將她孕育的國家,獨留給身後的人兒一襲無法形容的單薄背影。
“我曾經以為,就算我是女兒身,也一樣可以做我哥哥們做的事,甚至比他們做得更好。”
但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身在異國,面對丈夫的冷漠,處處受到排擠,制約。
她空有朝炎女宰相的名頭,卻不得施展,每個月還要飽受鑽心蝕骨之痛。
這痛,是她的哥哥給她下的!
恨嗎?
她又該去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