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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遷怒
就在陸書皓和沈倩如小夫妻兩個溫情繾綣之時,陸夫人鐵青著一張臉回到了她的院子,慕蠡齋。這院子的名字是已經過世的陸景陶親自起的。身為商人,陸景陶一生以儒商之祖范蠡為自己的榜樣,他希望自己也能做出一番如陶朱公范蠡那般的成就,奈何天不假年,陸景陶四十三歲因病過世,他的一腔抱負與他同入黃土,所留下來的只有慕蠡齋這個院名。
陸夫人對自己的丈夫自然是死心踏地,因此在丈夫過世之後,她雖然不喜歡這個拗口彆扭的院名,卻也始終沒有興起改院名之心。
但見陸夫人怒衝衝的走進上房,屋子裡的小丫鬟們忙上前行禮奉茶。陸夫人因為心裡煩燥,便覺得手中的茶盞熱的燙手。她想也不想便將茶盞向奉茶的丫鬟身上砸去,口中猶自罵道:“小賤蹄子,你以為燙死我,你就能稱心如意?”
滾熱的茶水正潑在丫鬟穗兒的手上,燙的穗兒眼圈刷的紅了,她慌忙強忍淚水跪下來連連磕頭求饒,慌亂的叫道:“奴婢知罪,求夫人饒恕奴婢這一回吧?”
陸夫人管家很嚴,下人們犯了錯,輕則罰跪不許吃飯罰月錢,重則用荊條鞭打,是以穗兒嚇的小臉兒臘黃臘黃的,小身板兒不住的打顫。
陸夫人看到穗兒那怯生生的樣子,便立刻想到了剛才兒媳婦沈倩如就是這樣嬌怯怯的使手段,輕而易舉的勾住了她寶貝兒子的心。
一想到這些,陸夫人火冒三丈,直把穗兒當成了沈倩如,她不禁不顧身份的劈手便扇了穗兒一記極重的耳光,打的穗兒耳朵嗡嗡直響,一縷血絲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饒是如此,陸夫人還覺得不能出盡胸中惡氣,只尖聲叫道:“來人,把穗兒拖下去打二十下。”
穗兒嚇的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被抽二十下,穗兒的小命保不保的住都兩說。穗兒是六年前被陸府買進來的。當時是人牙子把她帶到陸府,陸老爺見穗兒年紀雖然小,可是眉眼兒很清秀,看著讓人覺得很舒服,小小年紀應對便很有進退,是個不錯的孩子。陸老爺便將穗兒買下,準備教教規矩就放到陸府唯一的大小姐,陸書皓的同母妹妹陸婉婷身邊服侍著,也好慢慢的移一移陸婉婷那說一不二的霸王脾氣。
誰也沒有想到,當時才九歲的穗兒卻被陸景陶的小妾張氏瞧中了,張氏育有一子,名叫陸書皋,比陸書皓小兩歲,比陸婉婷大兩歲。張氏看中了穗兒,便想要了穗兒服侍陸書皋,日後大些便直接開了臉做姨娘。
於是圍繞著穗兒的歸屬,一向得寵的張氏便和陸程氏暗鬥了起來。自然張氏再得寵也是鬥不過身為正房嫡妻的陸程氏,因此穗兒便被放到了慕蠡齋。不過陸景陶為了安撫小妾張氏,便也沒再提把穗兒給陸婉婷之事,於是穗兒在幕蠡齋中一待就是七年,現在她已經十六歲了。
陸程氏的心腹婆子見主子臉上怒容極重,都不敢馬虎,竟真的把嚇暈過去的穗兒拖到廊下,拿來荊條鞭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起來。
一鞭下去,穗兒便慘叫一聲疼醒了過來,房中眾人聽穗兒叫的好生悽慘,不由都低下頭去不忍心聽。
穗兒是個極有人緣兒的姑娘,她平日裡很是愛笑,對誰都是不笑不開口的,憑誰有事讓她幫忙,她都會非常痛快的答應。穗兒手腳極麻利,做活兒又好又快,嘴巴也甜,總是媽媽姐姐的不離口。因此慕蠡齋裡的下人們都很喜歡這個可憐的,不知道自己身世,被拐子賣了的姑娘,就連陸老爺在世之時,也挺喜歡她的。
第二鞭下去,穗兒的聲音被抽碎了,她的哭泣已經不能連成完整的聲音。聽得屋內屋外的下人心中都極難受,可是她們都知道夫人的脾氣,此時她們若是出面求情,只會讓穗兒被打的更狠,因此大家誰都不敢為穗兒求一個字的情,大家不由暗自責怪行刑的兩個婆子,她們怎麼就不知道打輕一點兒,穗兒這麼單薄,怎麼禁的住二十鞭的酷刑?
第三鞭抽下去,穗兒卻沒有再發出聲音,大家只道是穗兒痛暈了,心裡都不好受,她們已經暗自點算著自己還有什麼傷藥,或者是湊錢給穗兒請大夫,要湊多少銀子。
再往後,穗兒的聲音時斷時續的從門外傳進來,陸夫人高坐正中,端著重新沏好的茶,神色極為冷峻,不過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快意,或許,她把穗兒當成了兒媳婦沈倩如的替身,正在這裡出氣呢。
二十鞭打完,監刑的婆子柳媽媽進來回稟,她只說穗兒已經昏死過去,她遍體淋傷,恐怕拖進來謝恩會驚了夫人的眼。
陸程氏覺得心裡的悶氣出了一些,便沉聲說道:“罷了,不必拖她進來,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