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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楚笑寒腹中微嘆一口氣,而後說道,“這病,太醫沒法醫,只有一個方子,那就是回返我的家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真……真的嗎?”喜圓衝口而出,“那,奴婢跟格格一起回去。”
楚笑寒怔了怔,不禁悽然笑道:“好,要是回去的話,一定帶上喜圓。”
喜圓聽了倒是十分歡喜,再想了想卻又問道:“那……那……格格回家鄉了,咱們還回來看王爺嗎?”
“嗯,回了那邊,事情一定很多,只怕就……沒法子再回來看他了。”雖知同喜圓說的俱是玩笑話,只是說到再沒法子回來看他幾個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酸了一下。
“啊……那,那格格,不要王爺了嗎?”喜圓驚訝地問道。
“……也不是不想要,只不過,要不起啊。王爺太尊貴了,我要不起。”楚笑寒微帶酸楚,卻語帶嘲意地說。
唉,怎麼可能回去?退一萬步說,就算能回去,又怎麼可能再回來看他?這樣一忖間,心情驟然煩悶起來,忍不住就說道:“喜圓,我出去走走,若有人尋我,或是問起,便說我身子乏了,睡下了。”
“那……”喜圓欲言又止。
楚笑寒一看,已然明白,說道:“今日似乎有京中官員到訪,王爺必然不得空。我定會早些回來,不會讓你為難的。”
喜圓聞言立刻面色一鬆,似乎大為放心,則笑嘻嘻地說道:“嗯,那格格早些兒回來,可不要出城才好。”
但她又思考了一陣,卻復又囑說,“能不能帶上陳福、張保他們?最好是有個侍衛跟著……”
楚笑寒擺擺手,笑說:“我又不出城,只在街上逛逛,如何就需要侍衛跟了?”
喜圓又再尋思琢磨了一會,終究不放心,便又說道:“要不,還是奴婢也一起去吧?”
“喜圓,你也太操心了。”楚笑寒大笑起來,“難道你還比我強多少?不也纖纖弱弱、風吹便倒的一副樣子,真要遇到強人,你跟了去又如何?”
喜圓磨勸了良久,始終拗不過楚笑寒,後想她這幾個月因著雍王爺和四阿哥弘曆羈留獅子園的緣故,也是多日不曾獨自出去耍了,定是悶得慌了,只得由得她獨個兒去玩。
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這裡同京城不太一樣,街道冷清不少。
當令時,各家鋪子均在賣小棗粽子和菖蒲、艾子,還有各式各樣的餑餑。倒是也有小販一路走著,一路叫賣桑葚。
楚笑寒喚住了一個販夫,買了一把桑葚,一個一個地吃著,心情始終是好不起來。
第二次了,第二次失去控制四肢的能力。這事意味著什麼?
今後會變成什麼樣?難道,真的會變成亞也一樣的?脊髓小腦萎縮病變症?到最後的彌留時光,會得說不了話,動不了手,走不了路……直到默默死去……就算變作這樣不堪的樣子,依然要留在他身邊嗎?
是不是應該趁著最後的時光,瘋狂地,不顧一切享受Last Supper?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自私了?那麼,到底該怎麼辦呢?
“寒寒……”
一個熟悉的喚聲在背後響起,令楚笑寒如點穴般定住了。
頓了半刻鐘一樣長久的時光,楚笑寒僵直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著,慢慢迴轉過去,眼中陷入瘋狂的、幻覺般的、奇異的、詭譎的景象:爸爸?!
這,這一定不是真的!
這,絕對不可能是真的啊!
怎麼可能在這兒,見到爸爸呢?
眼前的男子,四十幾歲,頭髮花白,對,爸爸是有點兒少白頭……他頭戴一頂方形的天藍色儒生冠巾,頭髮似乎全部梳起束在頂門,身穿同色道袍,手中執著拂塵,腳踏灰色僧鞋,好,怪異陌生的裝束!
但是,他的面容,他的面容,和哥哥那般相似的,閃亮睿智的雙眸,隆鼻,方口。面板似乎比在家的時候黑了好多,眼神一如當年堅定,說話聲音也是那樣沉著,音容笑貌都是那樣透著穩定,卻又隱帶沉重。這,確實是爸爸,楚笑寒的爸爸,楚笉。
楚笑寒的嘴巴張大了,再無法合上。這一刻她覺得難以言述心中感覺,混沌不知周遭事物。
半晌之後,她抖了抖嘴唇,渾身顫成一片,囁嚅著再次吐出兩個字:“爸爸?”
楚笉看著女兒,笑了起來,說:“是不是我的樣子很怪,所以寒寒不認得我了?”
真的是……爸爸?
不是做夢吧?
楚笑寒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