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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無涯待罪之身,豈敢與公主平坐。”
初蘭也不勉強他,只取了那份手諭遞給沈無涯。
沈無涯看了手諭,面上盡是錯愕,口中卻是說不出話:“這……這是……”
“這是長公主向皇上請來手諭,如今沈大人已不是罪臣,而是翰林院四品侍讀編修了。”初蘭道。
“長公主?”
“正是。大人以往或對長公主有些誤解,長公主不計前嫌,不單為大人向母皇求情,還保舉大人直升四品,只出於一片惜才之情,大人需銘記才是。”初蘭說這話到不指望沈無涯對雅容多麼感恩戴德,只希望他能稍微減少些對雅容的成見,出獄後,莫在糾結於請賞之事。
沈無涯卻道:“陛下隆恩,微臣謹記,今後自當盡忠職守,以報皇恩。至於長公主,微臣從未對長公主有何成見,之所以參奏,純為以事論事。”
初蘭聽沈無涯話中之意,仿似不但不領雅容這個情,反而對請賞一事還要不依不饒似的,不禁皺了眉頭,道:“長公主對於此戰的請賞或是有些過高,只不過我大軍一舉攻克天啟,實乃百年壯舉,驚世奇功,多一些封賞,倒也能理解。”
初蘭是在給沈無涯寬心,誰料沈無涯聽了初蘭這話,竟是反問道:“怎麼?公主也認為我大顏與天啟一戰之大勝是什麼值得稱頌的豐功偉績不成?”,說著竟是語帶不屑的哂笑道,“臣只以為三公主仁慈,心懷愛民之心,不想竟也如此,實是臣看錯人了。”
初蘭聽她語帶諷刺,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自己辛辛苦苦、提心吊膽地為他奔波,到頭來竟被他奚落一番,這沈無涯怎麼竟是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只是才沈無涯的話讓她有些費解,聽他的意思,難不成這大勝不是功績,還成了罪責了?
沈無涯一聲長嘆,悲道:“不想朝堂上下竟沒一個心明之人。”
初蘭見他說著竟有些悲痛欲哭的感覺,更是不解,一時間疑惑之情壓過了被責的不滿,開口道:“沈大人倒說說看,本宮和朝堂上下如何心思不明,又如何不懷愛民之心了?”
沈無涯道:“滿朝上下只為此次得勝而歡喜,誰又去問問民間百姓對這戰事的看法?”
“本宮連日來只見街頭巷尾百姓無不歡欣鼓舞,直稱大快人心,高歌吾皇陛下神武呢。”
“那是假象!是一時被衝昏了頭!”沈無涯道,“因大軍凱旋而歸,百姓們或被一腔拳拳愛國之心所趨,歡喜鼓舞。然此時一過呢?等著他們的是什麼?只為這一仗,一年下來,耗費了多少錢糧,前兩年災害不斷,百姓本就疾苦,如今可更是雪上加霜了!公主們自是有朝廷的月俸封賞,自可高枕無憂,小民百姓朝誰要錢去?他們不但要送出自家兒女去赴死,還要省出口糧養著前線官兵。公主可想想看,前些日子公主去商澤籌糧,表面上是向那些富賈鉅商們要糧食,可那些糧食是從哪裡來的?二十萬也好,五十萬也罷,還不是從百姓身上搜刮坑騙來的!?不但如此,只怕那些富商們出了糧食心中不忿,少不了還要從百姓身上盤剝,這到頭來不還得從百姓嘴裡往外摳嗎?”
初蘭剛剛心中還是不忿,被沈無涯這一番激昂懇切的話一說,也沒了脾氣。這些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只是確如沈無涯所說,因這場大勝,舉國歡慶,一派歌舞昇平,這些事倒真沒細想。
沈無涯鼻中一哼,道:“公主才說長公主寬厚仁慈,可臣以為,如若長公主真的寬厚仁慈,談判時就因竭盡全力,促保和平,而不是揮軍北上!”
“談判之事瞬息萬變,亦不是一人能左右的。”初蘭解釋道。
“是,這一點臣也明白,長公主或許真是盡了全力仍不能得一個和解,但卻也用不著一路殺伐,直逼蓉城!”沈無涯道。
“這……”初蘭一時語塞,她想反駁,可卻也是無話可說,因沈無涯之言確實句句在理,讓她無從駁起。
沈無涯道:“滿朝上下,只道長公主此次攻克蓉城,臣服天啟是奇功,臣卻覺這實乃大罪。勞民傷財權且不說,只說這一仗斷送了多少性命!我大顏損兵折將,多少將士以身殉國,料那天啟官兵也是死傷無數。不僅如此,我軍一路北上,從兩國邊境,直至蓉城,即便我軍軍紀再嚴,公主就敢保證這期間沒有錯殺一個小民百姓?不論大顏還是天啟,百姓都是一樣的,他們又有何罪?”
此時初蘭是連一個“這”字都說不出來了,沈無涯說的這些她竟是從未想過。
“長公主為彰顯我大顏國威,逞一時之勇,直率大軍殺伐無數,傾覆人國,依臣所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