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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錦玉敬聲道:“下官因是外省官員,直到今日方才得緣前來恭賀公主與駙馬之喜,還請駙馬莫怪。”
“大人言重了。”顧卿堯不冷不熱的回道,“我才進府,親戚們也不甚熟悉,不巧公主這會兒不在府中,怠慢大人了。”
“公主為朝事操勞,下官微薄之人,不敢勞礙。今日得見駙馬一面,便是下官的造化了。”馮錦玉道,“只是初見駙馬,也沒有什麼準備,粗備了些薄禮,還請駙馬笑納。”說著便有其隨從上前,一排四人,各自捧一個雕刻精美的木盒,均是一尺見方。馮錦玉起身,將木盒一一開啟。四個盒子裡裝的分別是人參、鹿茸、靈芝和蟲草。
顧卿堯看得出這盒中之物均是極品,單那人參沒有千百年是不成的。他雖不事朝務,但到底是皇家出身,心明這其中的牽礙,想初蘭掌管吏部,只怕這馮錦玉是借拜見之名,行受賄之實,便道:“馮大人這見面禮實在是貴重了,我實不敢受。”
“家鄉特產,也沒什麼貴重的,偶得了些上得了檯面的,不敢自享,聽聞公主有喜,特送給公主補養身子。”馮錦玉輕描淡寫的說著,一步不退,勢要將這禮送出不可。
顧卿堯心知這禮他一旦收了,日後馮錦玉再登門求事,初蘭面子上也不好推脫。只他雖知馮錦玉打了怎樣的算盤,卻又不知如何推託回駁。一來,馮錦玉到底也算是親戚,他只怕這話若是說重了,傷了和氣。二來,馮錦玉於官場上行走多年,這行事說話卻也妥帖,如今藉著初蘭有孕之事,只送些貴重藥材,雖說也沒聽聞哪個孕婦要吃這些的,只明裡卻也讓人說不出什麼。
卻也難怪顧卿堯犯難,因天啟有男子不得為五品以上官員的禮制,是以天啟男子素來少於攝政,性子上原就比大顏國的男子柔弱些,且顧卿堯常年深居宮中,雖是皇子,卻也不問政事,本不是善於官場辭令之人。如今他才與初蘭大婚,兩人不甚親密,他亦不好貿然拒絕,怠慢得罪了她的親戚。
馮錦玉一番察言觀色,只作出些訕訕的神色,道:“想來駙馬乃是皇子,這些個土特產或是入不得您的眼。”
“沒有的事。”顧卿堯忙道,說著略思量了一下,道,“既是大人的一番心意,那我便就收下了。”語畢便令一旁的銘兒將東西收了,又附其耳邊小聲吩咐了兩句,銘兒略一皺眉,露了些驚愕為難之色。顧卿堯只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方是拿了東西退下。
馮錦玉見顧卿堯鬆了口,心中一陣歡喜,卻也沒在意顧卿堯與銘兒這般小動作。待又說了幾句噓寒問暖的奉承話,便說還有些公務,欲起身告辭。
顧卿堯道:“馮大人且留步。既是初次見面,我也備了份薄禮,還請大人不要推辭。”
馮錦玉驚道:“下官原是來府上拜望駙馬爺,如何好收您的禮呢。”
顧卿堯道:“原是沒這個規矩。只我才進府,親戚們也不熟悉。然公主的身份,也不好出京,一些個外省的親戚恐是難得一見,今日得與馮大人相識,便也算是緣分了,小小心意,只當是見面禮吧。”他說著,銘兒也正從後面進來,捧了個精緻的小盒近至馮錦玉跟前,將盒子開啟。
馮錦玉一看,盒內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看樣子卻是價值連城。
“這……這實在是貴重了。”馮錦玉道。
顧卿堯道:“並不甚貴重,這塊玉未經如何雕琢,大人拿了請人制個玉佩什麼小物件,姑且能帶,只望大人不要嫌棄。”
顧卿堯雖不善辭令,說出話來亦不如何咄咄逼人,卻也自有一番皇族威儀,如今他已是開口,在馮錦玉耳中,這話上雖是贈送,只與賞賜也是無二,他自然不能過分推卻,便也就收了。
顧卿堯這才方道:“才大人說有事要辦,我也就不多留您了。”
這明擺著送客的話,馮錦玉還是聽得懂的,便也只得告辭,悻悻離開。
待到馮錦玉走後,銘兒卻是衝顧卿堯撇了撇嘴,似是有什麼不滿,顧卿堯只當沒看見一般不理他。適逢前面回話,說是德郡王回來了,顧卿堯自忙是過去問安,與德郡王閒聊了一會兒,便又聽聞初蘭回府。之後一家人說話吃飯,不再話下。
直至天色漸暗,顧卿堯才是回了西園自己房中。待到四周無人,銘兒方是開口道:“殿下,您白日做得好,這一收一送,咱們府上也沒就沒欠他什麼,我看那馮大人也是也是啞巴吃黃連,只怕日後也沒臉來給咱們公主添麻煩。”
顧卿堯不語,只隨手拿了本書來看,銘兒繼續說著:“只是白白便宜了那姓馮的,那塊寒玉價值連城,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