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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是你媳婦兒的轎子!”太后啼笑皆非,因而覺得更不對:“怎麼回事兒?”
“沒錯,我就跟她坐一塊兒,坐一塊兒暖和!”福臨就賴在裡邊,往外邊看看,定定心。媽呀,還定心呢。又來一個。
——他留給烏雲珠的,乾清宮跑腿的雜役,跟過吳良輔的。他以為是靠得住的,結果靠得住在這會兒來嚇死他。
倒黴催的,這人一路走,一路還東張西望,望不著他就自言自語,帶著哭腔:“我就喝口酒啊,怎麼人就不見了,這皇上要問我,我不得死了呀,我,我真倒黴了我!”
抬袖子抹眼睛,前邊這是誰?哎喲喂,腿一軟他就滾地上了,像只烏龜引人發笑。
福臨馬上出來,大聲罵他:“笨蛋,往哪兒看!我不就在這兒呢嘛!”
“不是,奴才……”雜役說到這兒,看周圍一激靈,突然懂了:“是是是,剛才找茅房愣神了,您在這兒就好,在這兒就好。”
居然是誰也不提烏雲珠,將她扔下不管。
也就只能不管,不管才是救她,不管她,還有個來日方長,管了她立馬完蛋。大庭廣眾,悠悠之口,找死呢這是。
所以福臨拱回慧敏的轎子,他就不停地催。
有鬼。福臨在怕什麼?慧敏這樣想,太后也這樣想。她們想得還都差不多。太后倒黴點,蘇麻知道的事,一力藏著。
福臨在後邊,不停地看,他想蘇麻千萬不能出賣他。終於,前邊的轎子很突然地晃了一下,然後他看見,接著就轉道了。
“怎麼往東邊去了,怎麼回事?”鄂碩家在東邊,福臨像教人啃了塊肉,心窩剌成兩瓣,血直抽呢,真急。
“去看烏雲珠唄。”慧敏偏偏還嚇他,跟著看:“沒準兒她正好走過來,你信不信?”
“行了,少說兩句吧!”哪受得了這左右夾擊,福臨忙催外邊兒:“快跟上,跟上!”
跟上有用嗎?一樣是玩完了就跑扔下她不管,這會兒想補救,就有用了?
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撞上,別!福臨攢緊拳頭,心裡點著火,燒著他,他要焦了。轎伕每多走一步,他就覺得離死亡更近一點。
好,不管了!死就死吧!他拼命催,竟不管轎子越來越快,竟然趕過皇額娘。
等等,回春堂裡有個女人,那是不是?他大喝:“停轎!”眼一閉往裡衝。結果……
沒人。
他再三眨眼細看,烏雲珠真不在大堂,那女的不是她。
咧著嘴笑,他衝到站櫃那兒,答覆是,走啦。
哎喲,喜從天降,這下子,比吃救命仙丹還管用。福臨一臉笑地出來了。
這時候,太后的轎子剛好停下,蘇麻心驚膽戰的,太后自言自語:“他幹什麼呀?”
不幹什麼。福臨說他是借茅房。一時大喜一時大悲,一時又大喜,他也真能受得了。得意得太早,他沒想到還有事兒等著。
太后多疑,總不放心。離集市越來越遠,也就越來越安全,她不這樣想,一路套蘇麻的話,她總推搪。
“最信你,你可別誆我。”總覺得實情不是這樣,太后卻不願意相信蘇麻能騙她。
“真沒事,我早來一步攔住了。皇上沒搗上亂,他心裡不服氣,沒關係,都過去了。主子,您眯一會兒,我替您看著,真的。”蘇麻一撩眼望見了什麼,急忙這樣安撫。
太后已閉了眼,靠在坐墊上,悲傷地說:“我是真累了,把你的手給我握握吧,我太累了。”
“知道,您歇會兒,有我呢。”蘇麻一邊盯著外邊,一邊裝沒事發生。
她們平安過去了,她真希望福臨看不見,可是怎麼能看不見呢。
——街角的棺材鋪,門開著一邊,鄂碩的管家提著燈籠,正在那兒商量,看來剛到不久。聲音不大,隔得遠聽不見什麼,福臨光看嘴巴動,就覺得催命似的。一回一回這樣嚇他,他要犯毛病了。抓呀抓,他覺著手變成貓爪子,撓著牆的貓爪子,往下滑。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
為了他的愛,認了,也忍了。可這還不算。
轎子總算安然過去,要拐彎了,他閉閉眼,深呼吸,再睜開,結果:烏雲珠!
烏雲珠蜷縮在巷口,盯著棺材鋪這兒看呢。瘦弱的身體籠罩在陰影裡,像鬼。
知道罪無可恕,她捂著嘴,悔不當初,可她沒臉走過去。狗屁心有靈犀,害得她家破人亡,連追債也沒辦法,她真虧,虧大了!
可它終究還是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