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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柳書顏出了事後,沈別宴便失了訊息。現在猛然出現在這裡,倒是叫人奇怪不已。但初七怕提起柳書顏徒惹他難過,便避重就輕的問道。
“這個嘛……”初七這樣問,沈別宴忽然看向窗外,往日灑脫的神情裡竟浮現出一絲不自然:“這些年倒也過得不錯,四處遊山玩水的,也算是圓了早年的心願。”
初七見他神色異樣,一個念頭不由冒上腦海,便脫口問道:“遊山玩水?先生是自己一個人呢,還是有人作陪?”
沈別宴看她這幅神色,不由哈哈一笑,接過茶盅一飲而盡。卻也不作答,反倒看向初七問道:“丫頭,你這些年頭過得如何?原先不是在官府麼……”
頓了頓,後面的話還是咽在了口中。他早已注意到初七一身素白的孝服,只是尚不知從何問起。
初七見他這樣吞吞吐吐的神色,不由低頭落寞一笑,也不想多提,只簡略答道:“前些日子我娘病故了,官家便放了我與弟弟出來。我瞧著這屋子便宜,便租了下來暫且居住。”
沈別宴見她神情閃爍,便知此事並不若她說的那般簡單。這些年來,他五湖四海,任意遊歷,久不在這城裡,對官家之事自然一無所知。既無瞭解,自然也不能信口胡猜,便點頭將話題岔開道:“原來如此,不過你們怎麼卻是賃了這裡,你可知這裡乃是鬼”
他口中說著鬼屋二字,面上卻不由的泛起笑意來。
初七將他面上表情盡收眼底,心中早已有了底。也知他此刻故意岔開話題,想逗自己開心,便撇嘴道:“你不來,我倒不曾見了鬼,你來了,鬼就來了,說起來,倒也真是巧!”
沈別宴哈哈大笑,伸手在她俏挺的鼻尖上輕輕一刮:“你這丫頭,這些年不見,倒是愈發精乖了!”
他認識初七時,初七才只幾歲,粉粉嫩嫩的。如今雖是大了,在他眼中,卻總覺得她還是當年的那個小不點。更何況,他一向過得隨性,因此動作親密熟稔,不甚拘禮。
初七也忍不住笑,不知怎麼的,在沈別宴面前,她總是很快就能放鬆下來,連帶著這些日子因繡娘之死而來的陰霾都似乎消散了不少:“先生這次來我家,可是專為裝鬼來的?”
沈別宴“哎呀”一聲大叫,抬手一拍自己的額頭作恍然大悟狀:“你不說,我險些就給忘記了,書顏還在等著我呢!”
言畢也不多說,忙起身匆匆往院子裡走。
初七一聽他提起柳書顏,心中猛然一喜。忙慌手慌腳的跟了上去,一連串的問道:“柳姐姐?她果真沒出事?先生如今跟柳姐姐在一起了?”
“她可是好得很!”沈別宴回頭笑著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又道:“我和她,算是在一起吧!這院子你可以放心住,鬧鬼一說確確是謠傳。原是我讓蟲子租了給書顏暫住的,你也曉得,她那時身份尷尬,我們怕人發現,便捏造了鬼屋的傳聞……”
他這樣一解釋,初七心裡又喜又激動。多年來她牽掛的事,也算有了個了結。不由得開懷一笑,調侃道:“這般說來,我們倒還是沾了柳姐姐的光了才得租了這般便宜的房子了!”
她雖不信鬼神一說,但是她本身莫名穿越一事,卻也是頗為離奇的。如今確實證明了這屋子其實無鬼,倒也讓她放心不少。
沈別宴此時已走到牆角邊上,低了頭,仔細端詳那一叢叢盛開的山茶,又挑了一朵半綻的粉色花朵連枝掐了,回頭以一種大發慈悲的口吻向初七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是要謝我了!不若我給你個機會,如何?”
初七愕然,旋即撲哧一笑:“請先生明示!”
沈別宴含笑伸手輕輕撫摸著身前的山茶,手法極輕,眼神更是柔和得幾乎能滴出水來:“這幾株山茶是昔日書顏在此地親手栽下的,今日念起,我才動了心思想要為她摘一朵過去。你若果真有心,便替我們好好照看著吧!”
他話音一落,初七便毫不猶豫的點頭:“那是一定的!”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算明白過來,原來沈別宴此來,便是為了替柳書顏折一枝山茶。這樣的舉動,這樣的情意,果真是沈先生所為呀!
沈別宴點頭,拍一拍她纖細單薄的肩:“你如今孤身一人,又帶著弟弟,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初七聞言,心中一陣溫暖,仰首朝他一笑:“先生放心,我可以的!”
她可以的。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給陽陽找一個出路,要盡力醫好他的病,還要為繡娘與翠蕊討回公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做。所以,她,必須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