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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難尋記號惹的禍!我悄悄抹去打轉的淚,憤憤地想著,再看前方無窮無盡的路,心中陡然一涼:是我們走錯了方向?還是他們做記號的位置太過隱蔽?或者,成達所帶的隊伍,上下十餘人,也已經出了什麼不測?!自大狂的妖精媽,是能被自大狂三兩句承諾就會妥協的麼?猛的一想起奇皇后那不安分的妖嬈和極端的性格,我就後怕至極……

春寒料峭,孰料無從歸隊的現實比春寒更寒心。

因為是繞道而行,所以這六日下來我們幾乎都在風餐露宿中渡過。遇到岔路間的小店和山野村鎮,連忙下馬歇息,補充乾糧。起義軍的鬥爭姿態似乎在今年愈演愈烈,每有民眾閒聊、討論之處,皆有紅巾軍出兵動向的流言存在。人心惶惶之地,縱使拿著用不完的金子,恐怕也難找到合適的地方歇腳。路途上的勞累頓不用說,連薩仁、杏仁兩匹良馬都經常乏得垂了眼簾,僅靠韁繩牽引;而我和夜這兩位帶傷之人,經過近一個星期的折騰,也頭暈噁心,症狀頻頻。

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以往以優品種好體力著稱、多麼不可一世的薩仁,近來愈見疲軟之態。而那些頹敗之狀,已經根本沒有號稱“大都第一馬”的影子:前日趟一條及踝那麼淺的小溪時,它居然滑了左後蹄,一個趔趄,歪得我險些墜馬;從得羅站赤出發之後,又莫名其妙地在剛剛泛青的小丘失了前蹄。若不是夜救得及時,一把拉住,我恐怕早已摔到馬屁股之後,左肩的荼蘼暗器也該讓我皮開肉綻了吧?!

起初我只以為是自己馬術不精,或者是連日趕路讓它太過疲勞,後來又懷疑到是薩仁恃寵而長時間不曾鍛鍊的緣故。每每說起,夜只是沉思片刻,後頻頻搖頭。直到昨天傍晚夜拿過白布包裹的長針給我看,才讓我恍然大悟,繼而又是揪心的困惑——究竟是何人,欲害我至此?

我仍清楚記得,火燒般的夕陽之下,夜一邊蹙眉輕撫著薩仁的鬃毛,一邊說著:“屬下見馬近日反常,卻不得其解。方才過來餵馬,竟發現薩仁左股白毛深處有一抹淺紅。”

“是這……長針?”我瞪圓了杏眼,只覺得這長達10厘米的細針來自馬大腿裡,簡直不可置信。

夜頷首:“確是此西域長針。而且,植入的時間應已是三月有餘,因為當屬下抽出長針之時,並未發現黑血……針上的蠱毒,想必已經擴散……”

我一驚未平一驚又起:“三個月?那豈不是在我出宮之前……”心頭像被誰猛錘,“還有,這薩仁中的毒……該怎麼辦?”

“有的時候,養蠱的和放蠱的可以不是同一個人。”夜的眼裡,是理智的悲愴:“這蠱毒藥不至死,只是會使馬產生幻覺。此西域專用在馬匹上的蠱毒,過去多在兩兵交戰前,將長針淬毒,植入四腿肌肉中,作影響對方戰馬之用。屬下仔細檢查一番,只在薩仁一腿上發現有針,說明下蠱者並不想讓蠱毒過早現效。”

“此蠱毒……”我顫顫,把最後的希望換成一句疑問:“可解否?”

“屬下不才,曾與師傅習得皮毛。”夜說完一頓,仔細端詳起那根長針,接著道:“嗯,針尖泛黃,應是五行之中的木蠱。若要解毒,可以在馬料中加入魚腥草,以‘水解’破之,和食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痊癒。”

“能解那是最好。”

我著心感慨,大半年過去,早把這“恭維”我的可愛馬兒放在心上。生死不棄的愚忠,古有赤兔之於關羽,今有薩仁之於阿蓋,我又如何不感動呢?!一想這五行“馬藥”有聞所未聞之奇特,又急忙問道:“阿蓋愚鈍,並未聽過‘魚腥草’,且不知該從何處購得?”

“‘魚腥草’又名蕺草、折耳根,葉碾碎後有刺激的魚腥味,故得此名。此草藥清熱解毒,消癰排膿,為雲南獨有。惜屬下此次自鄯闡出行,僅帶一小袋,若混於馬料中,大概只夠數次,僅可抑制,不得根除。”夜有點惋惜,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小袋,向馬料裡抖了些許,用棍子攪勻:“此草藥產自蠻夷,中原之地人士者,常備的不多見,若要大量購得,必得至‘靈關道’聚集之地。或許,要去一趟大理。”

以前學歷史時看過,這“靈關道”即是“西南絲綢之路”的古稱,現在聽夜說來,大理顯然是這靈關道的交通核心點,與薩仁的康復息息相關。

穿越之後,大理,這兩個字再次叩擊到我的心,如此深重。

那方神秘的土地,從遠古高原的雪蒼銀洱中走來;那個神秘的部落,從遠古元謀猿人的靈氣中走來……

或許,不管是饒瀕還是阿蓋,都與大理有著或多或少的不解之緣。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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