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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嘴,很是用力,壓沉了聲音:“你給我小聲點,就這麼點兒事還要咋咋呼呼!”
郭舍人被他捂得老緊,啥聲音也出不來,只好給他揮舞雙手,示意他放開,張湯看了他半天,像是在確認他會不會撒謊一般,最終還是撤了手:“你可別亂叫喚,這是殺頭的罪。”
你張湯還知道這是殺頭的罪?郭舍人沒被他氣個半死,拍著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兒,郭舍人真懷疑張湯是瘋了:“你是不要命了吧?”
張湯沒理他,只是問道:“你在陛下身邊,應該知道陳皇后行巫蠱是怎麼回事吧?別跟我裝傻,沒用。”
張湯都這樣說了,郭舍人也不好再裝傻,他手裡那拂塵一丟,雙手一揣,“我說這事兒你還是別插手的好,你當好你的酷吏就行了,何必動什麼惻隱之心?”
郭舍人這話卻說得張湯愣住了,“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別插手的好……”郭舍人重複,有些不耐煩。
只是張湯比他更加不耐煩:“不是這句!”
“你不要命——”不對,郭舍人忽然反應過來,“惻隱之心。”
對,惻隱之心。
張湯的表情一下就陰沉下來,他轉身,舉頭看月,像是在想什麼。郭舍人看他表情可怖,也不敢上去招惹他,死人臉又在尋思著什麼了……
過了許久,張湯一嘆,“罷了,也就這一回。”
“你是真要幫陳皇后?”郭舍人問道。
張湯點頭:“我曾受她大恩,就是陛下,也曾經是受館陶公主大恩,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那是——”
“咳咳。”
“你也知道,陳皇后的冤屈如何,真要看她白白犧牲嗎?”張湯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說出來的話,騙人的時候總是特別逼真。
郭舍人沉默,忽然古怪道:“你莫不是收了她賄賂?”
他忽然又閉嘴,果然才一閉上就見張湯那刀子一樣的眼光紮了過來,“得得得,我不說,這個忙——念在我們兄弟情分上,我還是幫了,畢竟……”
畢竟什麼呢?人還是有那麼幾分憐憫之心的。
陛下做得太絕,讓他們這些臣下,也有些噤如寒蟬了。陳皇后想逃出宮,只要不回來,也算是好事,反正他們都達到目的了。
“明日通告貴妃和陛下,陳皇后飲鴆自殺,陳皇后假死出宮,扶靈出宮之後,我們就偷樑換柱,只是箇中細節還要你我配合……”
張湯絮絮地說著,將細節交代與郭舍人。
作者有話要說: ǎ�瞟擤專T一…… 交花不殺!!!前期節奏略慢,求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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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宮
長門宮廢后陳氏,飲鴆自戕,御史張湯斷為畏罪自殺,訊息上報之時,武帝正在未央宮同衛貴妃飲酒。
聽到陳阿嬌的死訊,劉徹無比平靜。
一身黑底金文的黃袍,帶著無比的華貴,只是在郭舍人遲遲疑疑地說出了這個訊息的時候,他那狹長的眼忍不住眯了一下,一雙墨眸之中暗光微閃,俊朗的面容之上,卻似乎染著化不去的霜雪之色,帝王的冷峻與威嚴並存,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難言的氣度。木簪束起來的頭髮披落在肩頭,卻更襯托了他此刻的閒雅和尊貴。
似乎天生就有那樣一種人是受人尊敬,要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
“她……去了麼……”
低沉喑啞的聲音,像是在努力地壓抑著什麼,最後卻像是湖面上的水波,輕輕地盪開了,化作一聲從喉嚨裡冒出來的輕笑,含糊極了,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以翁主之禮,葬於灞陵,其餘的不必請示朕了,皆有太常負責。”
劉徹的冷淡,讓人心驚。
坐在一旁的衛子夫,忽然手一抖,差點將酒撒了,她定了定心神,也不知道自己四肢百骸的寒氣是哪裡冒出來的,就那樣忽然躥進了心底。
那一晚,心如死灰的陳阿嬌低著頭,用和此刻的劉徹一樣模糊的聲音說:“今時吾之下場,他日奉還爾身。”
這話就像是一句詛咒,讓她徹夜難安。
郭舍人沒有想到劉徹就這樣淡淡的一句話,甚至沒有一點傷心的表情,他愣了片刻,才領命告退。
他跟張湯佈置了許多,今日怕是用不著了,陳皇后詐死離宮之路,似乎真是順利極了,莫不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這念頭升起來,便再也壓不下去。
郭舍人匆匆去了。